半岛酒店顶层的玻璃穹顶折射着暴雨后的冷光,顾西洲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上赫然是沈清婉发来的偷拍照片——沈南枝正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男人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宴会厅的钢琴声突然刺耳起来,他猛地将手机塞进西装内袋,却在转身时撞进一双氤氲着笑意的凤眸。
“顾少脸色这么差,是被谁气到了?”沈南枝身着酒红色露背礼服,颈间的黑丝绒缎带换成了与礼服同色的绸带,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她伸手想碰顾西洲的袖口,却被他侧身避开。
空气骤然凝固。沈南枝的指尖悬在半空,睫毛微微颤动:“怎么,后悔当我的棋子了?”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戏谑,却掩不住眼底闪过的诧异。
顾西洲喉结滚动,掏出手机将照片怼到她面前:“这就是你的合作诚意?沈小姐的手段,倒是比我想象中更精彩。”照片里的场景模糊不清,却足够刺痛他的神经。他明知沈清婉不会安好心,却控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怒火。
沈南枝盯着照片,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所以顾少就信了?信沈清婉的一面之词,也不信我?”她的眼神渐渐冷下来,伸手去夺手机,“看来顾少不仅不会下棋,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
“判断力?”顾西洲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雕花立柱上,“需要我提醒沈小姐吗?你答应过只和我合作,可现在呢?那个男人是谁?”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南枝泛红的脸颊上。
沈南枝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顾西洲攥得更紧:“顾西洲,你放开!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在商场上算计别人的商人,凭什么管我的私事?”她的眼眶发红,凤眼里盛满委屈与愤怒,“你给我的怀表,不过是场交易的筹码,凭什么用它来约束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刺进顾西洲的心脏。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声音冷得像冰:“好,沈南枝,算我看错你了。从今天起,我们的合作终止。”他转身要走,却被沈南枝一把拽住西装后领。
“顾西洲!你敢走?”沈南枝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合作?你以为我愿意被你当成棋子?”她猛地将古董怀表扯下,狠狠砸在地上,表链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怀表在两人之间的大理石地面上滚动,最终停在沈清婉脚边。她优雅地俯身捡起,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南枝妹妹何必这么激动?顾少也是关心则乱。”她将怀表递给顾西洲,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掌心,“这块表可是古董,摔坏了多可惜。”
沈南枝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觉一阵恶心。她抹了把脸,冷笑出声:“顾西洲,你果然和他们一样。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一样。”她抓起裙摆,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背影倔强而决绝。
顾西洲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口突然一阵钝痛。他伸手去接沈清婉递来的怀表,却在触碰到表盖的瞬间,想起沈南枝戴着它时的模样——她曾说过“咬住就不会松口”,可现在,她却连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顾少别生气,南枝就是性子急了些。”沈清婉的声音甜腻得像裹着毒药,“她向来不懂分寸,哪比得上顾少身边的人知书达理。”她凑近一步,发梢扫过顾西洲的肩膀,“不如我们去谈谈沈氏的项目?家父很有诚意……”
“够了。”顾西洲突然低吼一声,将怀表狠狠摔在桌上,转身冲进雨幕。暴雨瞬间打湿了他的西装,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懊悔与愤怒。他终于意识到,从沈南枝踏入晚宴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棋手,而是心甘情愿入局的棋子,只是这场感情的博弈里,他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