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琉璃厂,在重阳节这天格外热闹。苏小棠站在家镜铺前,看着掌柜将面铜镜卖给个太监,镜面雕刻的缠枝莲纹,与苏州、杭州的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那太监的后颈有块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极了未开的莲花——是被镜气感染的征兆。
“三个月内,宫里己经失踪了七个太监。”萧砚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手里的密报上,每个失踪者的名字旁都画着莲花,“最后个失踪的,是御书房的侍墨太监,有人看见他抱着面铜镜进了坤宁宫,再也没出来。”
潜入坤宁宫的当夜,苏小棠在偏殿的暗格里找到个锦盒。盒内没有金银,只有半面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幅皇宫地图,标注着七个红点——正是太监失踪的地点,最后个红点,在皇帝的寝宫养心殿。
铜镜的背面刻着行小字:“镜中莲,映龙颜”。苏小棠突然想起杭州镜船的旗帜,那倒垂的莲花,不正是“莲”字倒过来写吗?这些镜子,根本不是西厂的遗物,而是有人在模仿当年的阴谋,试图用镜气控制皇宫。
养心殿的龙床底下,藏着个莲花状的机关。萧砚撬开机关,露出底下的密室,里面堆满了与琉璃厂相同的铜镜,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映出官员受贿,有的映出宫女私会,唯独居中的铜镜,映出的是个穿龙袍的人影,正在用毒酒灌个穿便服的少年——那少年的眉眼,与当今圣上年轻时一模一样。
“这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子。”个苍老的声音从镜后传来,老太监拄着拐杖走出,他的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两个黑洞,“三年前被发现后,就被藏在镜工坊,用镜气抹去了记忆。”他指向最大的铜镜,“现在有人想让他取代圣上,用镜神的名义号令天下。”
铜镜突然发出红光,映出个穿凤袍的人影,正在给皇帝的药里加东西。苏小棠认出那是淑妃,她的袖口露出半块铜镜,与苏州柳三变的碎片能拼合。更诡异的是,她的贴身太监,正是琉璃厂卖镜的那个掌柜。
“淑妃的父亲,是当年柳三变的军师。”老太监的拐杖在地上划出莲花印,“他们想让私生子登基,再用镜气控制百官,重现宁王爷当年的霸业。”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铜镜上,映出淑妃的密信:“重阳夜,以镜为号,宫变。”
此时己是重阳,宫城里的灯笼都换成了莲花状,烛光透过灯罩,在地上投出无数莲花影。淑妃带着七个戴莲花面具的人,闯进养心殿,他们的手里都捧着面铜镜,镜面同时对准皇帝,射出绿色的光线——是镜气!
“陛下,该让位了。”淑妃摘下凤冠,露出底下的莲花状发饰,“这镜中莲,可是您当年亲手种下的。”她指向铜镜,镜中映出二十年前的场景:年轻的皇帝与柳三变的父亲密谋,用镜气除掉政敌,许诺事成后给柳家半壁江山。
皇帝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的手在龙椅上摸索,按下个隐藏的机关。养心殿的地砖翻转,露出底下的密室,里面藏着当年的账册,记录着他与柳家的交易。“你们以为能威胁朕?”皇帝的声音带着疯狂,“这宫里的铜镜,早就被朕换成了照妖镜,凡是被镜气感染的,都会现出原形!”
镜面突然发出金光,淑妃和面具人的身体开始扭曲,露出底下的莲花蛊,“不可能...宁王爷说这镜气对龙体无效...”他们的身体在金光中融化,变成滩黑血,血里浮着颗鸽血红宝石,正是当年河神像上的那颗。
密室突然传来震动,老太监指向铜镜,镜中映出宫外的景象:柳三变带着莲教的余孽,己经攻破了宫门,他们的手里举着莲花状的炸药,正往养心殿冲来。“他早就留了后手!”老太监的身体越来越透明,“那些铜镜里,都藏着炸药!”
苏小棠将辟蛊珏抛向空中,珏光在皇宫里扩散,所有的铜镜都发出悲鸣,炸药的引线在光中熄灭。萧砚带着禁军赶到,与柳三变的人展开厮杀。混战中,柳三变抱着最后面铜镜冲向皇帝:“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铜镜在接触到皇帝的瞬间突然碎裂,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幻象,而是柳三变父亲的脸:“儿啊,别再执迷不悟了。”柳三变的身体僵住,他看着满地的碎片,突然疯笑起来,用碎片划破了自己的喉咙,“原来...镜神说的都是假的...”
当一切平息,苏小棠在铜镜的碎片里,发现了块刻着“薛”字的碎片。边缘的莲花纹与母亲日记里的图案完全相同——原来母亲当年,也曾参与过销毁镜气的行动,而这最后块碎片,指向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扬州的莲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