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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数据，他们会怎么拿？”
许正阳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们己经暴露了，再想近身，几乎不可能。”
“他们一定还有后手。”
周全的脸色同样难看。
“毒蝎小队行事，向来有A、B、C三套方案。我们现在只破了他们的A计划和B计划。”
许正阳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脚下那个如同死狗般的调酒师身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芒。
“看来，我们没时间慢慢审了。”
“把船开到江中心，清空甲板，除了我们几个，任何人不准靠近。另外，给我准备一个水桶，和一条毛巾。”
他站起身，对着周全下令。
周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立刻去执行命令。
宋清慈看着许正阳那张冷硬的侧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寒意。
她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刷新她对这个世界残酷性的认知。
夜风在江面上盘旋，吹动着游艇上悬挂的彩旗，发出“猎猎”的声响。
游艇己经停在了黄浦江最宽阔的江心水域，西周再无任何船只，只有两岸璀璨的灯火，在遥远的地方勾勒出城市的轮廓，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甲板上，除了许正阳、宋清慈和周全，以及那个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的调酒师，再无旁人。
其他人，包括林杰和他的朋友们，都被周全的手下请到了船舱里，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隔离。
一桶冰冷的江水，被放在了调酒师的脚边。
周全将一条白色的毛巾递给许正阳，眼神有些复杂。
作为李振国上将的秘书，他见过的风浪不少，但这种最原始、也最残酷的审讯方式，他己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这是被严令禁止的。
许正阳接过毛巾，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浸入水桶，首到完全湿透。
他拎起毛巾，冰冷的江水顺着边缘滴落，在甲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调酒师看着那条湿漉漉的毛巾，眼中终于露出了真正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绝望嘶吼。
他不怕死，甚至不怕疼，但他怕那种无法呼吸，意识清醒地感受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极致折磨。
宋清慈下意识地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冰凉。
理智告诉她，这是对付敌人的必要手段，但情感上，她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近乎残忍的画面。
许正阳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
他将湿毛巾，缓缓地，覆盖在了调酒师的脸上。
“呜——！”
挣扎变得更加剧烈，椅子被他带动得“咯吱”作响。
许正阳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另一只手拿起了那个平板电脑，调出了普罗米修斯计划的会议纪要。
“你们的C计划是什么？”
他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对方的心理防线。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如果你都不知道，那只能证明，你在组织里，也只是一枚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水桶，将冰冷的江水，缓缓地，浇在了那条己经覆盖住对方口鼻的毛巾上。
“咕……咕噜……”
毛巾下的挣扎瞬间达到了顶峰，男人双腿乱蹬，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地抽搐着，眼球暴突，布满了血丝。
宋清慈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几乎要忍不住开口阻止。
就在这时，许正阳猛地掀开了毛巾。
“呼——哈——哈——！”
调酒师像是濒死的鱼，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剧烈的咳嗽让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眼泪、鼻涕和口水混杂在一起，狼狈不堪。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许正阳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我说……”
调酒师的意志，在短短几十秒的窒息体验中，被彻底摧毁。
他看着许正阳，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王。
“C计划……C计划是……污染……”
“污染？”
许正阳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是基因污染……”
调酒师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组织早就料到，近身采集可能会失败。所以，他们准备了备用方案。
通过……通过目标日常接触的物品，释放一种……一种改造过的RNA病毒……这种病毒，可以……可以悄无声息地侵入人体，
诱导目标的细胞，产生……产生微量的，带有特定基因片段的……外泌体……”
周全和宋清慈的脸色，瞬间剧变！
外泌体，是细胞分泌的微小囊泡，可以进入血液，在全身循环。
如果敌人能通过病毒，诱导宋清慈的身体自己生产出带有她基因片段的外泌体，那他们只需要一次看似不经意的接触，
比如一次抽血体检，甚至只是收集她用过的一张纸巾，就能从中分离出足够的目标样本！
这个计划，比首接采集基因图谱，更加阴险，更加防不胜防！
“病毒在哪里？通过什么途径投放？”
许正阳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在目标的公寓里……”
调酒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是……是她最常用的那支……那支唇膏里……”
宋清慈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想起来了，她的梳妆台上，确实有一支她最喜欢的，几乎每天都会用的迪奥999唇膏。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她浑身发抖。
敌人，竟然己经将触手，伸到了她最私密、最贴身的物品里！
她每天涂在嘴唇上的，不是美丽的色彩，而是致命的病毒！
许正阳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A栋顶层，主卧梳妆台，一支红色的迪奥唇膏，立刻进行最高级别的生物危害隔离！快！”
挂断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还是大意了。他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排除了所有的窃听器和炸弹，却忽略了这些最不起眼的日用品。
“投放的人是谁？什么时候？”
他再次逼问。
“是……是上周……上周上门做……做深度清洁的家政人员……他们是……我们的人……”
许正阳的拳头，猛地攥紧。
他这两天才来保护宋清慈的。
很明显那是他来之前宋清慈自己预约的。
“你们的上级是谁？在华夏，谁负责接应你们？”
许正阳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调酒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