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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课的铃声像块投入油锅的冰，在季耀东心里炸开一片烦躁的热气。
他捏着泳裤的边角，站在更衣室门口，磨磨蹭蹭不肯进去。不是怕水——他水性好得很，是怕待会儿在泳池里，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
比如……林耀阳穿泳裤的样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季耀东的脸颊就烫得像被太阳烤过，他甩了甩头，骂自己“龌龊”，可脚步还是像灌了铅，挪不动。
“还不进去？”
林耀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笑意。季耀东猛地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折叠好的浴巾，白色的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隐约能看到线条流畅的肩背，看得季耀东心里一紧。
“要你管！”他梗着脖子，转身冲进更衣室，动作快得像只被追的兔子，差点撞到门框。
更衣室里一片嘈杂，男生们光着膀子打闹，季耀东快速套上泳裤，低着头往泳池走，尽量避开人群——他穿的是宽松款，能遮住大半截腿，不像有些人，故意穿紧身的显身材。
刚走到泳池边，一阵女生的尖叫就刺得他耳膜疼。
“哇！林耀阳身材也太好了吧！”
“那腹肌！比健身博主还标准！”
“他不是学神吗？怎么身材也这么绝？！”
季耀东的脚步顿住了，像被钉在原地。
他顺着尖叫声望过去——林耀阳站在泳池边，刚脱下T恤，露出的上半身线条流畅得像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肤色是健康的冷白，汗水顺着锁骨滑下去，没入黑色的泳裤里，八块腹肌轮廓分明，不夸张却充满力量感，是常年锻炼和练散打的结果，比那些花架子好看多了。
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连水珠都在他的腹肌上闪着光，看得人移不开眼。
季耀东的呼吸瞬间停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砰砰狂跳，快得要撞破胸膛。
他、他怎么没发现，林耀阳身材这么好？
“林耀阳，你游得这么好，教教我呗？”一个女生抱着浮板，红着脸凑过去，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林耀阳往后退了半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语气平淡：“先练憋气，基础动作没做好，教也没用。”
“那你帮我看看姿势嘛~”女生不依不饶，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
“砰！”
一声闷响，女生的手还没碰到林耀阳，就被一个飞过来的水球砸中了胳膊。
“谁啊？！”女生捂着胳膊，气鼓鼓地回头。
季耀东站在泳池另一头，手里还捏着个水球，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盯着那个女生：“泳池里打闹，想被教练罚站？”
女生被他瞪得一哆嗦，悻悻地退开了。
周围的男生都看傻了——季耀东这是……护食？
林耀阳也挑了挑眉，看向季耀东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像在说“你又炸毛了”。
季耀东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抓起水球又扔了过去，这次没砸人，砸在了林耀阳脚边的水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看什么看！”他吼了一句，声音却没什么底气，脸颊偷偷红了，“还不赶紧下水，等着当靶子？”
林耀阳低低地笑了，没跟他计较，纵身跳进泳池，动作干净利落，像条游得飞快的鱼，激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引得女生们又是一阵尖叫。
季耀东看着他在水里游弋的身影，那流畅的动作和水里隐约可见的腹肌轮廓，心里的烦躁像水草一样疯长。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女生围过去请教很正常啊，林耀阳身材好被夸也很正常啊，他气什么？
可看到那个女生想碰林耀阳的时候，他的手就像有自己的意识，抓起水球就扔了过去；听到女生尖叫的时候，他的耳朵就像被针扎，恨不得把那些声音都堵上。
“东子，你看啥呢？脸都快绿了。”陈浩游到他身边，抹了把脸上的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耀阳，“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学神身材太顶了？”
“顶个屁！”季耀东猛地转过头，瞪着他，“不就是几块破腹肌吗？谁没有似的！”
他说着，下意识地挺了挺腰——他也有腹肌，虽然没林耀阳那么明显，但也是硬邦邦的！
“是是是，你也有，”陈浩敷衍地应着，挤眉弄眼地笑，“但你刚才那眼神，跟我家猫护食的时候一模一样。”
“护你个大头鬼！”季耀东的脸更红了，推了陈浩一把，“赶紧游你的，少管闲事！”
他转身跳进泳池，卯足了劲往对岸游，水花溅得老高，像是在发泄心里的火气。
可游着游着，他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林耀阳的方向。
林耀阳正被几个男生围着，教他们自由泳的换气技巧，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俊，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下去，没入泳裤里，看得季耀东心里像被猫抓似的，痒得慌。
“喂！林耀阳！”
季耀东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在泳池里荡开。
林耀阳转过头，看向他，眼底带着询问。
“敢不敢比一场？”季耀东抹了把脸上的水，下巴微扬，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兽，“五十米自由泳，输的人……输的人给赢的人买一周的早餐！”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光明正大靠近林耀阳，又能压过他风头的理由。
林耀阳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好啊。”
发令声（其实是季耀东喊的“开始”）落下，两人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季耀东的爆发力强，一开始领先半个身位，可到了后半程，他的体力开始不支，呼吸乱了节奏。林耀阳却始终保持着均匀的划水频率，像台精准的机器，在最后十米轻松超过他，率先触壁。
季耀东差了他一个手臂的距离，扶着池壁大口喘气，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气的。
“又输了？”林耀阳游到他身边，语气带着点戏谑。
“谁、谁输了！是我让你的！”季耀东嘴硬，眼神却瞟向林耀阳的腹肌——水珠还挂在上面，在阳光下闪着光，看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林耀阳低低地笑了，突然靠近，在他耳边说：“一周的早餐，记得买。”
温热的气息拂过季耀东的耳廓，混着泳池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奶味，烫得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呛水。
“知道了！啰嗦！”他气鼓鼓地瞪了林耀阳一眼，转身往岸边游，背影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狼狈。
他摸着发烫的耳朵，心里把林耀阳骂了一百遍“混蛋”，却在爬上泳池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耀阳正被女生们围着要微信，他的眉头瞬间又拧成了疙瘩。
这只炸毛的小狗，还不知道自己盯着林耀阳腹肌时的眼神有多专注，也不知道自己为了那几块“破腹肌”气鼓鼓的样子，早就暴露了藏在心底的在意。
他只觉得烦躁，却不懂那份烦躁的名字，叫喜欢。
（泳池边，陈浩看着季耀东盯着林耀阳背影的样子，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李飞发消息：【东子完了，他看学神的眼神，比看红烧肉还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