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凌迅速打量周围,周围有许多人,一眼扫过,大概在二十往上,他们此刻也在张望着。
“这特么是哪里?”
“我们这是在……天上?!”
耳边传来周围人的声音,甘凌很赞同那位说在天上的话。
因为这里到处飘扬着云彩,远处蔚蓝,很符合从地面仰望晴天的印象和感觉。
脚底下踩着由某种看不见的物质组成的地板,和甘凌脑海中那片空间的地板类似。
而在他们下面两三百米,有着一张巨大的正方形平台,这是一副没有旗子的中国象棋式棋盘。
看到这一切,他脑中似被一道闪电击中,急忙抬头数着在场的人数。
“二、三……三十二。”
甘凌数完之后,喃喃自语:“果然是这样……”
“果然什么?玩家是棋子?”一个白头发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甘凌身旁,听到甘凌的嘀咕后说道。
甘凌受惊,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一脸警惕。
白发男的穿着白色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衣服。他的长相并不算出众,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很帅。
看到甘凌这副模样,白发男微笑着伸出手,“交个朋友,我叫朽木泽,‘朽木不可雕也’的‘朽木’,‘沼泽’的‘泽’。”
“甘凌。”
甘凌依旧保持防范,警惕盯着白发男的眼睛。
“不用这么紧张,在游戏彻底进行前,我们是敌是友尚且未知。”朽木泽低头看向下方的棋盘。
“后生们,想必你们很疑惑这是哪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年迈的声音。
七嘴八舌,呜呜渣渣的声音在顷刻间静下来,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个拄着木棍,双眼全白的邋遢老人一瘸一拐地走来。
“你是谁?”
“臭老头,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众人重新开始议论。
老人走到距离众人三西米的位置停下,呵呵笑道:“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明朝人,你们可以叫我‘棋疯子’。”
“你特么长得这逼样确实像个疯子!”
“这里到底是哪里?!回答我!”
老人听到不好的话也不恼,依旧乐呵呵的,“我从小就是个瘸腿瞎子,父亲是个下棋的,棋技也就勉强能赢钱的水平。不知是耳濡目染还是天分使然,我的棋艺超过父亲,开始闻名。父亲也把他的棋盘作为传承教给我。”
甘凌发现,老人的话似乎有着某种让人安心静气的效果。
之前骂的臭哄哄的人群己经不再开口,现场除了老人的讲述声再无其它声音。
甘凌转过头看向朽木泽,刚想问他怎么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嘴巴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张开。
感情不是声音能安抚情绪,而是让所有人的嘴巴都无法张开。
“挑战我的人开始络绎不绝,我来者不拒。每次赢钱回家路过一座桥,就会把钱丢在河里。他们不理解我的做法,纷纷叫我疯子,叫着叫着,都开始叫我棋疯子,连我原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生,她的棋艺更是精妙绝伦,我和她一下一天,一天一局,不分胜负。虽然没输没赢,但在我看来,平局就是输。我无比愤怒,将父亲赠予我的棋盘砸成两半,一半丢给她,一半留着自己,跟她说一个月后上门和她下棋。”
“一个月后,我跟她乘舟饮酒,在船头对立而坐。达到我两的境界,己经不再需要棋盘棋子,报出棋路便可。最后我惜败一招,满盘皆输。”棋疯子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激烈,“我不愿接受失败,从船头一跃而下,溺死在我投钱的江中。”
棋疯子叹了口气,“死后或许是怨气不散,自成一墟,将你们这些后生唤来下棋。”
他手指一勾,一副象棋从天穹坠落在他身边,迅而稳,这一幕将大多数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棋盘上的棋子背面朝上,以象棋摆放的方法摆放着。
“你们三十二人,对应三十二枚棋子。这里有一副象棋,棋子翻面且随机摆放,你们每人揭开一枚棋子,棋子是什么,你们的身份就是什么。”
“所有人选完棋子之后,按照棋子颜色分为两队,你们可以互相讨论十分钟。十分钟后,你们出现在你们下方的那块棋盘上。”
“被吃者,死;吃子者,如同杀人;被将军,全员皆死。”
“好了,规则说完了,你们开始选吧。”
棋疯子话音一落,甘凌便感觉牙关一松,接着他旁边就响起一声怒骂。
“你特么讲那么多没用的,谁要听了?!就跟你妈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甘凌暗中竖了竖大拇指,抬眼望去。
只见穿花衬衫的中年男人正朝棋疯子辱骂不止,言辞犀利,以妈为中心,亲戚为半径,围着祖宗十八代绕一圈,滔滔不绝。
棋疯子乐呵呵笑着,右手一挥,众人的瞳孔瞬间放大,饶是甘凌也不例外。
只因那人的脸颊突然凹陷,嘴唇像被橡皮擦擦除,那块区域变成一块凹凸不平的皮肤,看起来诡异万分。
原本喋喋不休的话在此刻化作呜呜咽咽的声音,带着惊惧与惶恐。
趁着大家还在犹豫消化棋疯子说的话和震惊这一行为时,甘凌和朽木泽同时出列走到棋盘前伸手。
甘凌指尖刚触到红方五路卒位棋子,朽木泽己扣住红方二路炮位棋子。
甘凌能够感受棋子在掌心发烫,仿佛握着一块带着余温的火炭。
“我是红炮。”朽木泽摊开手掌,棋子底部炮字红得刺眼。
“红車。”甘凌看完棋子,亮开掌心。
車字的刻痕有些年代,不如朽木泽的那枚炮字鲜艳。
看到有人不仅选棋,还运气爆棚选走两枚强力棋子,人群顿时哄涌而上。
甘凌肩膀被撞得歪斜,朽木泽突然甩出胳膊,肘击扫过前方三人,闷响混着痛呼,硬生生肘出一条路。
甘凌急忙跟在他的后面,离得不远也不近,怕离得远自己跟不上,离得近他杀红眼给自己一肘子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