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地下车库顶棚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老天爷在宣泄着无尽的怒火。苏晚后背抵着锈迹斑斑的消防栓,金属冰冷刺骨,顾承渊染血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温热的血水顺着脖颈滑落,混着廉价威士忌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远处,陆沉失控的怒吼声在空旷的车库回荡,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击着她的心脏。
“别乱动!”顾承渊压低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应急通道方向,“你想知道二十年前孤儿院的火是谁放的吗?还有你母亲的心脏……”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猩红的血沫溅在苏晚脸颊,“林薇只是棋子,背后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沉举着手枪从拐角冲出来。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湿透的衬衫紧贴胸膛,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看到苏晚被挟持,他握枪的手青筋暴起,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顾承渊,放开她!”
“陆沉,你母亲当年……”顾承渊话未说完,陆沉己经扣动扳机。子弹擦着他耳畔飞过,在水泥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碎石飞溅。
“我说,放开她。”陆沉的声音冷得像冰,枪口稳稳对准顾承渊眉心,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苏晚感受到腰间抵着的枪微微颤抖,顾承渊突然松手,瘫坐在地,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苏晚,你以为他真的是来救你?陆氏集团的财务报表……”话没说完,他眼神突然涣散,首首向后倒去,后腰插着的匕首透出森冷寒光,鲜血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来。
陆沉瞬间冲上前,将苏晚护在身后,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黑暗。车库里,只剩下雨水敲打铁皮的声响。苏晚蹲下身,捡起顾承渊掉落的手机,锁屏壁纸是林薇甜美的笑脸,最新短信停留在半小时前:「按计划动手,事成后送你出国。」
回到陆家别墅,落地窗外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苏晚苍白的脸。她站在玄关,任由雨水顺着发梢滴落,眼神死死盯着陆沉:“陆沉,你母亲和林薇到底在谋划什么?”
陆沉扯松领带,转身打开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先喝杯酒。”
苏晚一把推开酒杯,玻璃杯砸在地毯上,酒水溅湿了陆沉的皮鞋:“我要听实话!”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陆沉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袋,声音低沉:“这是我三天前拿到的,关于你母亲心脏移植的原始档案。”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名……是我母亲的笔迹。”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苏晚感觉血液瞬间凝固。泛黄的纸张上,娟秀的字迹刺痛着她的双眼,手术日期正是孤儿院失火的前一天。
“不可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雕花屏风,“你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沉猛地灌下整杯酒,玻璃杯重重砸在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因为二十年前,我父亲和你母亲是大学恋人。”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我母亲发现你母亲怀了你,又掌握着她作为医生的医疗事故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链接。苏晚点开,画面里,林薇戴着口罩,正在和某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交易,黑色行李箱里装满现金。当镜头扫过男人手腕的龙形刺青时,苏晚浑身发冷——那和顾承渊后腰的伤口形状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响起,是陈特助打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陆总,不好了!陆夫人的病房……监控拍到有人给她注射不明液体!”
陆沉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像一张诡异的蛛网。他脸色煞白,冲向车库的背影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而苏晚看着手机里不断加载的下一条匿名短信,手指微微发抖:「下一个,就是你。」
雨越下越大,别墅外的竹林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苏晚握紧藏在袖中的录音笔,上面还沾着顾承渊的血。当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己深陷一场横跨二十年的阴谋,而那个在黑暗中操控一切的人,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