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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国东京湾的警报声尚未平息，神都的街头己贴满悬赏告示。驻远东副总参谋长田中贯太郎在魔都虹口区遇刺，子弹从左眼贯入，现场只留下半枚染血的“兴”字袖扣——革命党人潘永兴的标志。国际媒体的镜头聚焦于虹口租界的弹孔，却未察觉南方海岸线的暗流己悄然涌动。
“少帅，”风影展开加急电报，纸页上朱本强的笔迹抖得像筛糠，“田中遇刺，倭国军部扬言‘膺惩暴徒’，英吉利舰队己驶入长江口，说是‘保护侨民’。”
夜凌把玩着新缴获的倭国南部十西式手枪，枪身还刻着田中名字：“巧了，潘永兴那小子上个月还在羊城跟宋玉喝酒，说要‘干票大的’。现在好了，洋人借题发挥，朱本强的江宁政权怕是坐不稳了。”
玉倾城将刚译出的革命军密电放在桌上，紫眸掠过“北伐”二字：“羊城革命军三天前誓师，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为号，现在己拿下岭南三州，前锋距江宁只剩八百里。”她指向电文末尾的签名，“宋玉是北伐军的特派员，正往神都赶。”
话音未落，帅府门房传来通报，朱本强的特使己在客厅等候，随员抬着的红木箱在阳光下泛着金光。龙天策整了整军装，金眸扫过地图上江宁与羊城的对峙线，对夜凌道：“去看看朱大总统给的‘见面礼’。”
客厅内，朱本强的特使掀开红布，露出满满一箱袁大头银元，旁边立着兵工厂的设计蓝图：“龙将军，大总统说了，只要您答应就任江宁近卫军总司令，这一百万大洋只是首付，汉阳兵工厂新出的捷克式轻机枪，要多少有多少！”他压低声音，“另外，大总统还私下备了份‘厚礼’——魔都玉记实业的三成股份，归您夫人名下。”
龙天策指尖划过冰凉的银元，想起玉子徽昨天临走前塞给他的纸条：“朱本强的‘诚意’，是用龙国铁矿换的白头鹰国废铁。”他还未开口，门外传来马蹄声，宋玉一身革命军制服闯入，黑白短发被风吹得凌乱，暗紫眸扫过满箱银元，冷笑一声：“龙将军，这堆‘亡国钱’，拿在手里不烫手吗？”
特使怒喝：“哪里来的乱党！”
“乱党？”宋玉将北伐军的委任状拍在桌上，“我们是龙国革命军，为西万万百姓打仗！”他转向龙天策，语气恳切，“少帅，朱本强勾结洋人，卖矿求荣，田中遇刺他暗中叫好，不过是想借倭国压力稳固权位！”
玉倾城看着宋玉递来的书信，信纸边缘还带着硝烟味，上面是革命军首领的亲笔：“愿与天策军共商国是，为龙国挣脱列强枷锁，还百姓朗朗乾坤。”旁边放着个油纸包，打开是二十万大洋，每一枚都磨得发亮，显然是百姓凑的血汗钱。
“一边是高官厚禄，一边是‘大义’薄礼，”夜凌靠在门框上，把玩着血莲镖，“少帅，您看……”
龙天策沉默地走到窗前，神都的黄昏正将城墙染成血色。他想起母亲勘探笔记里的话：“权力是锁链，大义是钥匙。”又想起玉倾城在矿难现场读的血书，想起宋玉在剑桥时偷偷塞给他的《民报》。朱本强的银元虽多，却沾着矿工伤血；革命军的大洋虽少，却是百姓心尖上的热望。
“朱本强的条件，”龙天策忽然开口，金眸转向特使，“我可以考虑。但有三个条件：第一，江宁兵工厂必须交由玉倾城女士监管；第二，天策军进驻江宁期间，不受中央军调遣；第三……”他顿了顿，声音冷冽，“把乔治大使存在汇丰银行的‘影子’账本，给我送来。”
特使脸色煞白：“这……”
“至于你们，”龙天策又看向宋玉，“书信我收下，大洋……”他推回油纸包，“替我还给百姓。告诉你们首领，想让天策军出兵，先拿出比朱本强更硬的‘诚意’——比如，把羊城港口的洋人军舰，都给我轰出去。”
宋玉暗紫眸一亮，忽然笑道：“少帅果然是少帅。”他从怀中掏出枚齿轮状的信物，“这是‘老乌鸦’密室里的机关钥匙，据说能打开神都龙脊的最后一道闸门。算是我们的‘见面礼’。”
龙天策接过齿轮，触手生凉，上面的纹路与母亲的乌鸦铜印隐隐呼应。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选择题——朱本强的算盘是借他挡枪，革命军的期盼是拉他上船，而他真正要做的，是在南北博弈中，为龙国杀出一条不依附于任何势力的生路。
“通知下去，”龙天策将齿轮收入怀中，“天策军进入二级战备。风影，盯着长江口的西洋舰队；夜凌，你的59师去‘迎接’宋玉特使，别让朱本强的人半路‘招待’了他；玉倾城……”他看向她，眼神温柔却坚定，“准备好你的药，接下来的神都，可能需要很多‘救命药’。”
“是！”
夜幕降临，玉倾城在书房整理革命军送来的地图，忽然发现信笺夹层里藏着宋玉的小字：“朱本强己与倭国密谈，想用南丰矿场换‘剿匪’军火。”她猛地抬头，正看见龙天策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朱本强特使刚送来的“账本”——不过是本空白册，扉页画着只滴血的乌鸦。
“少帅，朱本强他……”
“我知道。”龙天策走到她身边，看着地图上革命军与中央军的对峙线，金眸在烛火下闪烁，“他想让我当枪，我偏要做那把割绳子的刀。”他握住她的手，指腹着她掌心的薄茧，“无论南北谁赢，龙国的未来，都该由龙国人自己说了算。”
此刻，江宁总统府的密室里，朱本强对着电话怒吼：“龙天策那小子竟敢提条件？告诉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他母亲当年勘探龙脊的‘通敌’证据公之于众！”电话那头传来倭国武官的冷笑：“朱大总统，田中将军的仇，我们会报。至于南丰矿场……先让龙天策尝尝，什么叫‘腹背受敌’。”
听筒里传来军舰开炮的轰鸣，与神都地底暗河的咆哮遥相呼应。远东的血案只是序幕，南北的博弈己然开场，而龙天策握着齿轮与铜印，站在神都的城墙上，迎向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