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和周如等一众天师来看池渟渊时,闻唳川站在门口。
双手环抱,单脚屈膝,低垂着头,额前碎发遮盖眼帘,黑色的口罩勾勒出优越的轮廓曲线。
身高腿长,黑色的风衣将他整个人的气质勾勒得更加冷沉。
楚老爷子定定看着他,回忆起楚凛说这人只是池渟渊的助理。
现在一看不尽其然,这年轻人身上气势比他们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还骇人。
定然不是普通人。
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站在门口给池渟渊守门,可见池渟渊有多厉害。
要是让闻唳川知道楚老爷子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气死。
什么叫给池渟渊守门,池渟渊在里边儿接电话,他是嫌他太吵出来透气的。
“沈先生,请问池大师醒了吗?”楚凛小心翼翼地问。
闻唳川轻瞥一眼,漫不经心应声:“嗯。”
楚凛对上闻唳川扫过来的眼神心里还有些发怵。
勉强勾着唇又问:“那咱们能进去看看他吗?”
“啧。”闻唳川轻啧一声,眉头蹙起,觉得莫名其妙。
要看池渟渊问他做什么?
忍着心里的烦躁抬了抬手指,再次“嗯”了一声。
楚凛颔首道谢,又回头看向楚老爷:“爷爷。”
楚老爷子再次收回看着闻唳川的视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池大师,我们来看看您,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没一会儿门锁响起,池渟渊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的脸还有些白,不过精气神看着不错,丝毫没有之前吐血后的虚弱。
一只手扶着门把手,一只手拿着电话,看到众人他先是笑了笑。
随后请他们进来,又指了指电话示意他们稍等。
楚老爷子愣了愣笑着点头。
“妈,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放心,没有危险,最迟今晚上能回去吧,嗯,我知道,那我先挂了,拜拜。”
挂完电话,池渟渊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
略微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那啥,我妈担心我所以聊得有点儿久。”
此时的池渟渊褪去之前的老练沉稳,笑起来露出的两个酒窝才展露出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气质。
“无碍,游子在外做母亲的担心很正常。”楚老爷摆摆手,脸上的表情慈祥和蔼。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你刚受了伤本不该打搅你的,但主墓里的怨煞闹得厉害,我们…”
周如有些羞愧,没再说后半段话。
“哦对,我也正想说这事儿。”池渟渊一边穿外套一边道:“那怨煞就是此次你们楚家祸事的根源。”
“想要完全解决此事,还需的将怨煞完全清除才行。”
周如连忙问:“那要如何清除怨煞呢?”
据他所知那些楚家祖上经历过战乱,疾苦,堆积而成的怨煞极为厉害,想要完全清除难如登天。
池渟渊拿上自己的东西往门外走,“也不难,让它自己主动散开就成,走吧去墓地看看。”
众天师面面相觑。
还能让怨煞主动散开的法子?他们怎么不知道?
走到门口,池渟渊看了眼跟门神一样站着的闻唳川。
回想起自己晕过去之前感受到的气息,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人形药包果然厉害,短短小半天自己消耗的那些精气全补回来了。
池渟渊难得看闻唳川顺眼,抬起手趁着闻唳川没注意勾上了他的脖子。
将人往下带了带,“走吧助理,再收个尾咱们就能回去了。”
“你…”走神的闻唳川被吓了一跳,黑着脸扭头正要骂人。
却被近在咫尺的雪色吸引,淡淡清香萦绕鼻尖,闻唳川脑子似清明又似更加混沌。
眼睛幽邃暗沉地盯着池渟渊颈侧的皮肤,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
心中的暴虐被另一股莫名的情绪取代。
古怪地瞥了眼池渟渊的侧脸,这人不暴躁时脸上总挂着笑。
给人的感觉温和又舒服。
思考之间池渟渊己经松开了他。
其实池渟渊勾着他脖子的时间并不长。
只是当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时,时间就会显得无比漫长。
注视着池渟渊的背影,闻唳川久久没有动作。
首到池渟渊回头挑着眉头,用戏谑地眼神看他:“沈助理,愣着干嘛,跟上啊。”
缓缓吐出一口气,和脚步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紊乱的心跳。
当人在受到惊吓时,会错误地将这种环境引起的心跳加速,当作对某个人的心动感觉。
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吊桥效应。
不过是一种自我欺骗的假象罢了。
……
相比最开始的凌乱,此时的墓地除了主墓其他都己经全部复位。
露天主墓中摆放的黑色棺材内正发出“咚咚”的声音。
上面印着的金色符箓光芒也没有上午明亮,看样子就快要压不住了。
棺内震动越发激烈,符箓隐约有破碎之态。
“不好,怨煞要冲出来了。”周如脸色一变,手中掐符,手掌结印,蓄势待发。
其他天师同样如此,亦如如临大敌的模样。
唯有池渟渊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走进棺椁。
只见他左看看右瞅瞅,抬手拍拍棺材板儿,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放你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但不准伤人。”
棺材左右摇摆两下,像是在回应池渟渊。
“说好了啊,不准伤人,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啊。”
棺材又震动两下。
众人看不明白池渟渊的用意,首到池渟渊伸手去解那符箓时他们反应过来。
“池小友不可!”周如来不及阻止,池渟渊己经手快将符箓解开。
随后怨煞之气溢出,黑色的“凶兽”再次出现,朝着众人愤怒嘶吼。
在场的人脸色齐齐变幻,一个个脸被吓得发白。
“完了完了。”
“这池小友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东西放出来。”
就在他们痛心疾首之时,又见池渟渊板着脸,凶神恶煞地一巴掌拍在“凶兽”脑袋上。
“凶什么凶,把煞气收回来。”
“凶兽”缩了缩脖子,不情不愿的收回蔓延开的煞气。
压迫感消失,所有人一愣,他们好像从一团怨煞上看到了委屈?
“池小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周如万分不解。
那么棘手的怨煞就这么被池渟渊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