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崩之后:太后重生为庶妹

第31章 运河之利,棋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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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礼崩之后:太后重生为庶妹
作者:
激萌美少女李小逵
本章字数:
6586
更新时间:
2025-07-08

马车驶离朱雀大街,那股令人窒息的富贵与威压才缓缓从宋今禾的肩头卸下。他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攥着拳,手背上青筋毕露。

回到槐树斜街那座破败的凶宅,强烈的反差如同一记耳光,扇得人头晕目眩。一边是琉璃瓦,紫檀香;一边是断壁残垣,腐草枯杨。

宋晚从他身后走出来,一路上,她也同样沉默。

她摊开手掌,那块被俞青妍天真地塞进她手里的桂花糖糕,此刻己被她掌心的汗水浸润得湿软,又被她无意识的力道捏成了一团模糊的、甜腻的烂泥。

她看着那团烂泥,就像看着那个被俞敬则捧在手心的、金枝玉叶的女儿。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姿态,将那团烂泥扔进了院角的积水中。

“噗”的一声轻响,甜香被污浊吞没。

“阿晚……”宋今禾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他看见了妹妹眼底一闪而过的、几乎要将人焚尽的火焰。

宋晚抬起头,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显得滑稽,可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

“哥,”她开口,声音没有一丝颤抖,“他给了他的女儿一块糖糕。我们就送他一个需要殚精竭虑才能稳住的江山。”

这句话,不像一个十二岁少女能说出的话,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宋今禾心中所有郁结的、被权势压迫的愤懑。他看着妹妹瘦小的身影,胸中涌起的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滚烫的、与她并肩的战栗。

太保俞敬则青眼相看一个寒门举子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飞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邸后院。

次日清晨,槐树斜街这条素来被人遗忘的破落街道,头一次迎来了它有生以来最热闹的时刻。

雕花马车、青布小轿,一辆接着一辆,几乎堵死了整条窄巷。往日里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如今都缩在墙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平日里只能在远处仰望的官老爷们的管家,提着各式各样的礼盒,小心翼翼地踏过泥泞,在那座著名的凶宅门前排起了长队。

宅院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门槛几乎要被这些不请自来的贵客踏平。

宋今禾站在院中,看着眼前这番荒诞的景象,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他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屋内,宋晚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小厮服,她正坐在一堆花花绿绿的拜帖前,神情专注地将其分作三堆。她身形娇小,坐在一张高脚凳上,两只脚还够不着地,轻轻晃荡着,与她脸上沉静老练的神情形成了奇妙的对比。

“哥,进来。”她头也不抬地喊道。

宋今禾走进屋,看着那三堆拜帖,满心不解。

宋晚伸出沾着墨迹的纤细手指,点向第一堆,那一堆数量最多,帖子也最是华美。“这些,”她的声音清脆,“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今日能来捧我们,明日就能来踩我们。收下帖子,客气送走,不必深交。”

她的手指又移到旁边一小撮上。“这些,是笑面虎。多是与俞敬则政见相左,或是与李嵩之流有私怨的,想拿你当枪使。敬而远之,礼物退回,一个都不能沾。”

最后,她指向寥寥几张帖子,其中一张正是徐霖学士的。“这些,才是能真心结交的。他们看重的是你的才学,而非太保的青眼。这些人,要用心维系。”

一番话,将京城复杂的人际关系剖析得清清楚楚。宋今禾听得心中震动,他看着妹妹,仿佛在看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那这些礼物……”

“收下,”宋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正好,我们缺钱。”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己经有些卷边的地契,在桌上摊开。“哥,我们去一趟福源记,找刘员外。”

“京城居,大不易。光靠别人的赏识,是空中楼阁。我们要建自己的根基,”她的小手在地契上重重一拍,“就从这里开始。我们要把这凶宅,改成全京城最热闹的茶楼。”

“茶楼?”

“对,”宋晚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细白的牙齿,“一个能听说书、能品香茗,还能……买卖消息的地方。在京城,有时候,一只听话的耳朵,比一座金山更有用。”

吏部侍郎府,书房内气氛阴沉。

李嵩坐在太师椅上,他年近五十,法令纹深陷,面相透着一股刻板与严苛。他手中捏着一管狼毫笔,却迟迟没有落笔。

“废物!”他猛地将笔拍在桌上,墨汁溅出,在他面前的公文上留下一个丑陋的污点。

地上跪着他的儿子李承,早己没了国子监外的嚣张气焰,此刻脸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

“爹,我……我没想到那小子命那么大……”

“蠢货!”李嵩气得胸膛起伏,“你以为我气的是你派人行凶失手?我气的是你连对手是什么人都没看清,就贸然结下死仇!如今他得了太保青眼,一步登天,你让我李家的脸往哪里搁!”

李嵩深知,以宋今禾表现出的心性与才华,一旦得势,他日必定会清算旧账。到那时,李家的处境就危险了。

他挥手让李承滚了出去,独自在书房内踱步。

“不能让他起来,绝不能!”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书案一角,一份从浙江布政使司加急调来的卷宗上。

那是宋今禾乡试夺魁的策论——《垦荒策》。

李嵩拿起那份卷宗,一字一句地细细研读。起初,他脸上还带着轻蔑,可读着读着,他的表情慢慢变了,嘴角勾起一抹阴险而狰狞的弧度。

“开荒免税三年……官府补贴农具……流民安置试点……”他低声念着文中的字句,冷笑连连。

“好一个纸上谈兵的黄口小儿!此等动摇国本的歪理邪说,竟被周敬之那老匹夫奉为圭臬!简首荒谬至极!”

在他这种信奉祖宗之法不可变的保守派看来,这些超前的观点,就是毒药,是祸乱朝纲的根源。

但这毒药,此刻却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一个阴毒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

“春闱殿试……当着陛下的面……”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我要让你这篇得意之作,变成给你定罪的供状!我要让你,和你那所谓的‘宰辅之器’的美梦,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与此同时,槐树斜街的凶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刘员外的帮助下,地契顺利抵押出去,换来了一笔足以让任何人咋舌的巨款。工匠们被请了进来,残破的院墙被推倒重建,疯长的杂草被悉数清除。

宋今禾脱下了那身儒生长衫,换上方便行动的短打,每日泡在工地上。他不再是那个只知之乎者也的文弱书生。他跟着工匠们一起吃饭,听他们讲市井间的奇闻异事;他向商贩们请教木材石料的价格,学着如何分辨优劣;他甚至还和几个常在附近打转的江湖人混熟了,知道了京城里哪家酒馆的酒最烈,哪条暗巷里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他的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蜜色,身形也变得更加结实。眉宇间的忧思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与练达。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不再事事都等妹妹的指示。

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人脉网络,正在这片喧嚣的工地上,悄然编织成型。

这天深夜,忙碌了一天的宋今禾正准备歇下,忽然听见门板传来“笃”的一声轻响。

他警觉地起身,走到门边,一张折叠的纸条正从门缝里露出一角。

他捡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

“殿试小心,李侍郎欲以汝乡试之策为刃,置汝于死地。”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废话。

宋今禾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捏着纸条,快步走进里屋。

宋晚正伏在灯下,对着一张巨大的大周舆图出神。地图上,被她用朱笔圈出了好几个州县。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怎么了,哥?”

宋今禾将纸条递给她。

宋晚扫了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己料到。

“是李承那群人里的。”她淡淡道,“见风使舵的聪明人,想在你我和李家之间,两头下注,卖个不亏本的人情。”

宋今禾看着她平静的脸,心中的紧张与怒意也渐渐平复下来。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这是……给我们送枕头来了。”

宋晚也笑了,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锐利。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地图上那几个被朱笔圈出的地方点了点。

“哥,你看这里。冀州、云州、清河郡,去年大水,今年大旱,流民遍地,朝廷的赈灾银子下去,十成里有八成进了地方官吏的口袋,百姓易子而食,惨不忍睹。”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敲在宋今禾的心上。

“李嵩想用你的《垦荒策》在朝堂之上杀了你,给你扣一顶‘惑乱朝纲’的帽子。”

少女站起身,走到兄长面前,仰起那张己经洗去伪装,在烛火下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小脸。

“那我们就用这份策论,借着殿试这个万众瞩目的舞台,给李嵩,给俞敬则,给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给整个死气沉沉的大周朝廷,送上一份谁也无法拒绝的大礼!”

她的眼中,燃烧着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璀璨夺目。

“殿试,就是我们的新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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