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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去东越！"秦研汐闷声闷气，"我是青萝村的林寡妇。"
"那我就做青萝村的上门女婿。"谢宴迟笑出声，胸腔震动着她的脸颊，"每天给你揉面，给孩子们洗尿布。"
突然"咚"一声，秦锐滚到炕沿边，嘴里还砸吧着："肉...好大一块肉..."
谢宴迟连忙去扶，却被秦研汐抢先一步抱回炕上。女人替儿子盖好被子时，指尖轻轻拂过他额角的旧疤。
"明天炖鸡汤。"她低声说，"给你和孩子们补补。"
谢宴迟眼睛一亮："加人参吗？"
"加你的头！"秦研汐瞪他。却在转身时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个陶壶。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谢宴迟小心翼翼地把陶壶捂在胸口。
他看着秦研汐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赛华佗说的话："你这媳妇啊，跟你母妃一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灶门前的柴火渐渐熄了，只剩下暗红的炭火星。
秦研汐转身看到谢宴迟坐在炕边给孩子们掖被角，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冰硬的地方，好像被灶火烤化了一角。
"喂，"她别扭地说，"明天面摊你负责揉面。"
"遵命！"谢宴迟立正敬礼，却不小心撞翻了秦铮的算盘。算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惊醒了浅眠的秦铮。
五岁的小子揉了揉眼睛，冷静地说："根据声音判断，爹欠揍指数己达峰值。"
谢宴迟摸着鼻子苦笑，秦研汐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青河街的夜风穿过窗缝，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
谢宴迟看着她面纱下露出的嘴角弧度，悄悄挪过去一点，肩膀轻轻碰到她的肩。
秦研汐没躲，只是低声说："再挪就把你塞进灶膛。"
男人立刻僵住，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
隔壁炕上传来秦铃的梦话："爹爹...肉...好吃..."
谢宴迟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握住秦研汐的手。这一次，她没有挣开。
三个孩子需要父爱，他们三个现在长肉了，恐怕站在狗太子和崔莹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是被他们折磨得不样的孩子吧？
灶门前的炭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像极了此刻悄悄滋生的暖意。
秦研汐看着谢宴迟手背上的旧疤，或许，可以试着信他一次。
……
翌日清晨，青河街的石板路还挂着露珠，秦研汐的面摊就支棱起来了。
竹制遮阳棚下，谢宴迟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正对着一盆面团发愣。
"水少了。"秦研汐头也不抬地剁着葱花，刀背在青石板上敲出"哒哒"响，"加半勺井水，用三指顺时针搅。"
谢宴迟依言照做，雪白的面团在他掌心渐渐成团。六年前他还是东越太子时，握的是玉柄长剑，如今却要跟面粉较劲。
秦锐蹲在灶台边烧火，突然抓起一把草木灰吹过去："爹！看你揉面像搓泥球！"
"咳咳！"谢宴迟被灰呛得首咳嗽，面团上落了层黑点点。
秦铃捧着个粗瓷碗凑过来，碗里是她刚用盐、糖、辣椒面混在一起调配的秘制酱料，还撒了把花瓣："爹爹尝尝？提味！"
谢宴迟看着碗里五彩斑斓的混合物，额角青筋跳了跳。
秦铮从算盘里抬起头："根据《食经》记载，乱加调料会导致腹泻。"
"我才不会！"秦铃叉着腰，大眼睛滴溜溜转，"不信问娘！"
秦研汐把切好的姜片甩进沸水里，嘴角抽了抽："你爹皮糙肉厚，死不了。"心里却想：这小妮子又想整蛊她爹了。
这时，王婆子挎着竹篮路过，看见谢宴迟脸上的面粉，笑得露出缺牙："林寡妇，你家这位上门女婿挺能干啊！就是这脸......"
"他昨晚偷喝灶台上的米酒，撞了面缸。"
秦研汐面不改色地胡诌，顺手把一瓢清水泼向谢宴迟，"还不快把案板擦干净！"
谢宴迟连忙低头擦案板，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面团上。
他突然想起在东越时，御厨们做面食要戴雪白的手套，哪像现在这样接地气。
"林嫂子！"刘大海扛着锄头走来，左眼的烫伤在晨光下泛着红，"赵西那小子说伤好利索了，能扛两袋谷子！"
秦研汐擦了擦手："让他别急，赛先生说要静养。对了，你上次说的那十几个兄弟......"
"都在后山猫着呢！"刘大海压低声音，"就是住的地方太挤，跟土拨鼠似的。"
谢宴迟突然首起腰："我出银子把后山全买下来。"
秦研汐挑眉："你哪来的银子？"
"昨儿赛先生给的。"谢宴迟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往案板上一放，"他说这是东越国库拨的'女婿安家费'。"
秦研汐看着钱袋，心里盘算：够把后山整个买下来了。嘴上却哼道："赛老头又乱花银子，当心我去拔他胡子。"
"娘！"秦铃突然指着街那头，"崔家的狗腿子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穿皂衣的官差晃悠过来，领头的满脸横肉，正是崔家的管家崔福。去年冬天，就是他带人把秦研汐扔进冰湖。
谢宴迟下意识挡在秦研汐身前，眼底寒光一闪。
秦锐攥紧了拳头，指节咔咔响。秦铮悄悄摸出个能弹出辣椒粉的竹筒。
崔福走到面摊前，踢了踢案板："林寡妇，太子妃娘娘有令，今日街面商户都得交'秋膘费'，五十两。"
"抢钱啊！"王婆子在一旁喊道，"我们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钱！"
崔福斜睨着谢宴迟："你是新来的？识相点就赶紧掏钱，不然......"
"不然怎样？"谢宴迟微微一笑，突然抓起案上的面团，迅雷不及掩耳地砸在崔福脸上，"这'秋膘费'，先赏你个白面馒头！"
面团糊了崔福满脸，引来围观村民哄堂大笑。
秦锐趁机把半锅面汤泼过去，秦铃则往崔福靴子里撒了把她特制的"痒痒粉"。
"啊！痒死我了！"崔福满地打滚，皂衣沾满面汤和泥土。
秦铮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根据《斗殴学》，此乃'物理攻击+魔法伤害'组合技。"
秦研汐抄起擀面杖，冷笑："回去告诉崔莹，想收钱，先问我这棍子答不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