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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小区302室的地板，在薇拉·克苏鲁·临时监护人待定付出近乎虚脱的努力后，终于……勉强达到了苏澈那苛刻的“合格”标准。
薇拉瘫在旧沙发上，像一条被暴晒过的深海银鱼，浑身汗津津的，几缕银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她的小脸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红，海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平日的“神性”光辉，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纤细的手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指尖还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都是拧那块该死的抹布拧的！她感觉自己的“伟大犄角”都累得矮了三毫米。
厨房里传来开火的声响，还有方便面调料包被撕开的熟悉“嘶啦”声。薇拉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鼻翼不自觉地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那霸道勾魂的红烧牛肉面香气，以及……那一片火腿肠的油润气息！她的肚子立刻发出响亮的“咕噜”声作为回应，像是在催促。
苏澈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碗走了出来。碗里是熟悉的红亮汤水和弯曲面条，上面奢侈地漂浮着脱水蔬菜、牛肉粒，以及——一片完整的、边缘微微卷曲、散发着油光的火腿肠！
薇拉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注入星辉的海水。她几乎是弹射起步，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带着一阵风扑向折叠桌，目标明确——那片火腿肠！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碗边的瞬间，苏澈拿着塑料叉子的手，看似随意地在碗沿上轻轻一敲。
嗒。
薇拉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她抬起头，警惕又委屈地看着苏澈，海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控诉：又想克扣我的火腿肠？！
“餐桌礼仪。”苏澈言简意赅，把碗推到桌子中间，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坐下，用叉子。”他指了指另一把空椅子，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教导幼儿园小朋友。
薇拉磨着小尖牙，内心咆哮：伟大的古神幼崽需要凡人的餐桌礼仪？！但火腿肠的诱惑力是无穷的。她憋着一肚子气，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椅子里，塑料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恶狠狠地抓起塑料叉子，动作笨拙地戳向碗里那片神圣的火腿肠，仿佛那不是食物，而是苏澈那张可恶的脸。
叉子戳中了！薇拉心中一喜，正要往嘴里送——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薇拉叉着火腿肠的手僵在半空，警惕地看向门口，又看看苏澈。谁？！又来打断本神进食？！
苏澈皱了皱眉，放下叉子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顶着浓重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鸟窝、穿着皱巴巴睡衣的年轻人。他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惶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路由器？
“苏……苏警官！救命啊！”年轻人一看到苏澈，就像看到了救世主，声音带着哭腔，“我家WiFi！我家WiFi成精了！不！它……它变成噩梦了！”
苏澈侧身让他进来。“说清楚点，李先生。”
李先生（薇拉从称呼中得知）跌跌撞撞地走进来，一屁股瘫坐在苏澈示意的那把椅子上，正好在薇拉对面。他根本没注意到旁边那个银发紫角、正叉着火腿肠、一脸不爽的少女，全部心神都被恐惧攫住了。
“就……就是这几天！”李先生语无伦次，手指神经质地抠着路由器外壳，“一到晚上，连上WiFi……不，只要WiFi信号覆盖的地方！我就做噩梦！不是普通的噩梦！是那种……特别真实！特别恐怖！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床底下盯着我！有湿漉漉的手在摸我的脚！还有……还有低语！听不懂！但就是觉得……觉得下一秒就要被拖进深渊了！”他打了个寒颤，黑眼圈显得更深了，“我试过关路由器，没用！那感觉还在！像……像信号首接钻我脑子里了！我快疯了！苏警官！这绝对是非法制造恐惧！比401那个神棍严重多了！”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薇拉的方向，显然认出了这位“401神棍”。
薇拉：“……” 她叉着火腿肠的手抖了一下，海蓝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说谁神棍呢？！还有，这人身上的味道……让她本能地有点不舒服，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精神粘液。
苏澈没理会薇拉的小动作，接过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用路由器，入手冰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感。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其他人有影响吗？”
“就……就我一个！”李先生哭丧着脸，“我老婆说啥事没有，睡得跟猪一样！隔壁邻居也说信号正常！可我就是……就是感觉那玩意儿缠上我了！”他指着路由器，像指着一条毒蛇。
苏澈把路由器放在折叠桌上，靠近他正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下水道管网监控画面和数据流依旧在滚动。他拿起一个造型小巧、像万用表似的仪器，上面有几个指示灯和一个微型屏幕。他将探针连接到路由器天线上。
仪器屏幕上的数值开始轻微跳动，代表精神能量干扰的黄色指示灯忽明忽暗。苏澈的眉头锁得更紧。确实是低阶精神污染，目标明确，范围锁定……有点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