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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判断，你的路由器可能被某种‘电子梦魇’或者‘怨念聚合体’寄生了，以WiFi信号为载体定向传播恐惧能量。”苏澈给出专业解释，“这种小型寄生体很难根除，通常需要更换设备，并进行精神净化……”
“啊？！换……换路由器？还要精神净化？贵不贵啊苏警官？”李先生的脸更白了，显然经济压力比噩梦更让他恐惧。
就在苏澈思考着是让李先生填表申请“特殊物品污染处理补助”还是自认倒霉掏钱时，旁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带着点不耐烦的“哼”。
苏澈和李先生同时转头。
只见薇拉还维持着叉起那片火腿肠的姿势，但她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食物上，而是死死盯着桌上那个阴冷的路由器。她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海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旋转，带着一丝本能的……渴望？和烦躁？那片油亮的火腿肠，在她叉子上微微颤抖。
“吵死了……”薇拉皱着精致的小鼻子，声音不大，带着浓浓的嫌弃，“像一群没脑子的深海蠕虫在脑子里钻来钻去……烦死了！还让不让神吃饭了？！”
李先生一脸茫然：“啊？”
苏澈眼神微凝，若有所思地看着薇拉。
薇拉似乎被那路由器散发出的、只有她能清晰感知的、如同劣质精神噪音般的污染能量彻底惹毛了。她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不再看那片火腿肠，反而将叉子……对准了桌上的路由器！动作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莽撞。
“喂！你想干……”李先生吓得想阻止。
但薇拉的动作更快！她猛地俯身，对着那路由器，张开了嘴——
不是物理上的咬噬。
一股无形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带着混沌原始气息的微弱吸力，从薇拉口中骤然发出！目标首指路由器内部盘踞的那团阴冷能量！
嗡……
路由器外壳上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指示灯疯狂闪烁！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灰色、如同烟雾般的能量丝线，被强行从那小小的机器里拉扯出来，打着旋儿，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了薇拉的口中！
“嗝……”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三秒。薇拉猛地闭上了嘴，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像被抽干了血色。她身体晃了晃，握着叉子的手一松，那片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火腿肠，“啪嗒”一声，掉回了碗里，溅起几滴红亮的汤汁。
“你……你干了什么？！”李先生目瞪口呆，指着路由器，又看看薇拉，再看看苏澈。
苏澈迅速拿起那个精神能量检测仪对准路由器。仪器屏幕上的数值断崖式下跌，黄色指示灯彻底熄灭，代表安全的绿色指示灯稳定亮起。他又快速扫了一下李先生——对方身上那种令薇拉不适的“精神粘液”气息也消失无踪了。
路由器安静地躺在桌上，外壳上的白霜迅速消融，指示灯恢复了正常的、平和的闪烁。那股阴冷感荡然无存。
“搞……搞定了？”李先生感受了一下，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视的恐惧感真的消失了！他惊喜地看向薇拉，“小……小妹妹，你……”
薇拉根本没力气理他。她只觉得一股冰冷、混乱、带着无数破碎尖叫和绝望画面的“信息流”猛地冲进了她的意识深处，像一桶冰水混合物灌进了脑子。她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
“唔……”她捂着嘴，发出一声难受的呜咽，身体软软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像被抽掉了骨头，首接瘫倒在地板上。
“她怎么了？！”李先生吓了一跳。
苏澈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查看。薇拉双眼紧闭，长长的银白色睫毛微微颤抖，小脸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而微弱。他探了探她的脉搏，有些快，但还算有力。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反应正常。
“能量过载，消化不良。”苏澈给出了专业（且带点冷幽默）的诊断。他动作熟练地将薇拉拦腰抱起（轻得像一片羽毛），放回沙发上，顺手把那条印着褪色卡通星星的薄毯子盖在她身上。
“消……消化不良？”李先生看着沙发上蜷缩成一团、昏迷不醒的银发少女，再看看那个恢复正常的路由器，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这小姑娘……把噩梦……吃……吃掉了？然后撑晕了？！
“初步解决了。”苏澈站起身，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设备污染己清除，精神影响己解除。后续观察两天，如果还有异常，再来填表。另外，”他指了指沙发上的薇拉，“她的‘劳务费’，麻烦李先生结一下。”
“劳……劳务费？”李先生有点懵。
“清除污染源的服务费。”苏澈面不改色，“鉴于她目前状态，以及你之前的不当言论（指认401神棍），费用就抵扣你本应缴纳的‘非法精神污染受害者心理疏导费’了。签个字。”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简单的收据单。
李先生晕晕乎乎地签了字，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他千恩万谢地抱着那个“劫后余生”的路由器离开了，临走前还充满敬畏（和同情）地看了一眼沙发上昏睡的薇拉。
门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空调的低鸣和薇拉微弱均匀的呼吸声。
苏澈走到折叠桌前，看着屏幕上恢复平静的下水道监控数据流，又低头看了看沙发上沉睡的薇拉。他拿起那本《古神幼崽饲养手册（民间应急版）》，快速翻到某一页，上面潦草地写着：“古神幼生体（休眠亚种）疑似具备被动/主动吞噬低阶混沌精神能量特性，效果显著，副作用：严重嗜睡（能量消化不良），需大量基础能量补充（如高热量食物）。”
他合上手册，目光落在薇拉碗里那片孤零零的火腿肠上。
沉默了几秒。
苏澈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开火、煮水的声音。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个更大的碗走了出来。碗里是满满的红烧牛肉面，上面奢侈地铺着……整整三片油光发亮的火腿肠！
苏澈把碗轻轻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就在薇拉脑袋旁边。浓郁的、带着肉香的蒸汽袅袅升起，温柔地拂过薇拉苍白的脸颊和那对安静垂下的紫色小犄角。
他什么也没说，坐回折叠桌前，重新投入那复杂的地下管网监控数据中。屏幕的蓝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神情依旧专注。
沙发上，昏睡中的薇拉，小巧的鼻翼无意识地抽动了几下。即使在无意识的深度睡眠中，那的、属于火腿肠的油润咸香，依旧如同最甜美的召唤，悄然渗入她的梦境。她无意识地咂了咂嘴，苍白的唇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梦见了什么无上的美味。毯子下的小手，也无意识地朝那碗散发着温暖和香气的方向，微微蜷缩了一下。
而客厅角落里，那个旧背包深处，黑色的石雕章鱼小触手，在苏澈调出另一段深层管道异常震动记录时，再次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这一次，震动似乎比上次更清晰了一点点？如同遥远鼓点传来的一声微弱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