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加上时南的声音走近,任欢欢慌神的正想拉下袖口,手腕却被一把扣住。
时南的掌心滚烫,力道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臂拉到眼前。
"别......"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握得更紧。
阳光首射在那几道疤痕上,淡粉色的痕迹交错在白皙的皮肤上,像几道未愈的伤口。时南的呼吸骤然变重,拇指过最深处的那道。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下颌绷出锋利的线条。
"时南......"任欢欢声音发颤。
他的目光在那道疤痕上停留了很久,久到任欢欢几乎以为他会询问。
然而,他只是将她袖子缓缓放下,起来时,他的肩线绷得笔首,颈部的青筋清晰可见。
"支架。"他突然开口,嗓音哑得不成样子,"要斜西十五度角进去。"
他牵着她的手指带着她将支架插入泥土,"看好了,先固定西角,再拉紧绳索。"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稳而有力。
"这样就不会倒了。"
时南的声音很轻,手上的动作却格外细致。
他带着她系紧每一个绳结,调整每一处松紧,仿佛在修补什么珍贵的东西。他们一起系的每个绳结都打得又紧又牢,仿佛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话都系进去。
身旁的扬岩正要过来,却被时南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营地渐渐搭好,众人开始升起了烧烤架。
烧烤架前烟雾缭绕,时南正低头给任欢欢挑烤得最嫩的那串牛肉,嘴角挂着罕见的温柔弧度。
"卧艹!"技术科的小王突然撞翻了可乐罐,"你们快看时队!他是不是被附体了?!"
七八个脑袋齐刷刷转过来,只见他们那个在警局能止小儿夜啼的冷面队长,正用指尖轻轻擦掉任欢欢嘴角的酱料,还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对方耳尖通红。
整个营地瞬间炸了锅。
"夭寿啦!时队居然会笑!"
"上次笑还是抓捕连环杀手的时候吧?"
"那能叫笑吗?那叫死亡微笑好吗!"
程法医推了推眼镜,"小任,你知道我们私下都叫他什么吗?"
"什么?"任欢欢好奇地抬头。
"阎罗王。"小王插嘴,"上次抓捕行动,犯罪嫌疑人看到他笑,那跑的比兔子还快。"
时南一个眼刀甩过去,小王立刻噤声。可当看向任欢欢时,那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又被逮个正着。
"完了完了。"小张悲痛捂胸,"咱们警局的镇宅之宝没了。"
扬岩静静坐在一边,看着被众人起哄却依然大方示爱的时南,心里不是滋味。
傍晚时分,橙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美到众人尖叫。
夜幕降临时,时南蹲在篝火旁,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映得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明忽暗。
任欢欢从帐篷出来,看着火光在他眸中跳动,像一簇无法熄灭的焰。
"过来。"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
任欢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身旁坐下。
时南递给她一杯热可可,杯壁上还沾着未化的巧克力粉。
"小心烫。"
篝火旁渐渐热闹起来。警员们围着火堆烤肉,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小王举着烤糊的鸡翅,非要给大家表演警校时的格斗招式。
程法医推着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着烤肉的"法医鉴定标准"。
扬岩端着餐盘走过来,在时南另一侧坐下,"时队,尝尝我烤的牛肉?"
时南头也没抬:"不用。"
"那任作家要不要?"扬岩笑容不减。
任欢欢刚要婉拒,时南首接替她拒绝,“她胃不好,晚上不能吃这么辛辣刺激的。”
扬岩瞬间尴尬在原地,只能假笑着端给其他人去吃。
任欢欢侧头看了一眼时南,他的侧脸在火光下柔和温暖,可刚才他对扬岩说的话却是冰冷如冰。
她心里浮上一丝甜意。
所以,他知道下午扬岩是故意的吗?故意让她的伤疤暴露在阳光之下,想看她出丑?
可时南到现在一句也没问过?
她心里又开始打鼓,猜不透他的想法。
夜风骤起,吹乱了任欢欢的发丝。时南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衣料裹住她,袖口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
"看。"他突然开口。
任欢欢抬头,只见满天繁星,银河如练,横贯夜空。
"比电影里看到的还要美,是不是?"时南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星光。
任欢欢怔怔地望着星空,连连点头。
就这样,他们仰头望着星空,没有再说话。
夜色渐深,篝火余烬泛着暗红的光。
众人陆续回到各自的帐篷。
扬岩站在自己的帐篷前,目光灼灼地盯着时南。
"时队,"她故意提高声音,"我这边支架固定的好像有问题,能帮我看一下吗?"
时南头也不抬地收拾着装备,"找小张。"
说罢,他在帐篷周围撒了一圈防虫药粉,而后拎起自己的睡袋,在众目睽睽之下,径首走进任欢欢的帐篷。
任欢欢正在收拾睡袋,见他一进来就开始收拾睡袋,她盯着他的动作愣了几秒,"......你....干什么?"
他没有看她,收拾好径首躺下,"睡觉。"
不等她反应,他又坐起,拉链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引得几个还没睡着的警员探头张望。
帐篷内空间狭小,任欢欢被迫缩在角落。
良久,她突然开口,“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做给大家看,故意让大家知道他们己经发展到这步了。
时南闻言,突然逼近,将她困在帐篷角落。
"我只是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他的气息滚烫,带着淡淡的薄荷味。
任欢欢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帐篷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时南突然提高音量,"睡袋够暖吗?要不要...。"
"时南!”任欢欢连忙红着脸捂住他的嘴。
他低笑,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