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妹听到张氏添油加醋的描述,压根儿就不信。
可等她亲自出来瞧了一眼,也不禁瞪圆了双眼,惊叫道:“老天呐,卖的这是什么东西啊?竟然这么赚钱。”
当天晚上,明二妹就厚着脸皮搭着牛车一道回了家。
孙氏对自己这个女儿再清楚不过,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对方心里憋着什么坏水。
“姐,你那生意那么赚钱,我看你忙不过来,不如让张氏搭把手吧。”明二妹假笑着说道。
张氏也赶紧附和:“对对,姐,我的性子你是清楚的,踏实能干。”
陈氏听着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他还踏实能干?前几天还心怀不轨地想闯进屋子呢。
明大妹闷头喝着水,对这两人的话不置可否。
明二妹脸上有些挂不住,扭头冲孙氏撒娇道:“爹,您做主,让张氏一块做这门生意吧。我看姐姐这些天赚了不少银子,将来咱们家里都做这个生意,也好早日搬到县里去,是不是?”
明大妹实在不想再当老好人了,噌地一下站起来,用力之大,桌子都差点被掀翻。
“当初我是怎么说的?你们出银子,将来赚了钱我都分你们。可你们呢?一听到要出银子,二房跑得比谁都快。现在还想空手套白狼,做梦!”
“不是,姐,你说话咋这么难听?”明二妹急了,“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妹啊?”
“亲妹?”明大妹冷笑一声,“我现在有亲闺女了,我的钱是要留给我女儿的。”
见事情闹得这般不欢而散,孙氏不得不开口发话:“大妹说的不错,当初做生意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这事了,是你们自己不愿意掺和,现在眼红,可就晚了。”
经孙氏这般盖棺定论,明大妹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
她也懒得理会在场众人的神情,径自回到屋子里歇息去了。
张氏站在原地,气得牙痒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接下来的几天,明姝媓发现张氏竟然也像模像样地买来奶、茶还有木桶,准备做起奶茶生意。
陈氏瞧见这一幕,气得差点吐血,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更可气的是,张氏那小儿子明壮壮,仗着自己身形小、动静小,老是偷偷摸摸地溜到她们卧室附近偷听墙角。
明姝媓倒是很淡定,茶叶和牛奶谁都能看出来是奶茶的原料,但里面具体比例,张氏根本不清楚。况且以张氏那小气的性子,调试配方的时候怎么舍得投入大量的糖呢?
他不舍得加这些,自然做不出好味道。
果不其然,张氏自己做了一桶后,尝了尝,只觉得味道怪异极了。
他满心狐疑地对明大喜说:“大房他们卖的真的是这东西?这玩意这么难喝,居然也有人买?”
明大喜仔细瞧着碗里的东西,模样确实和大房卖的奶茶一模一样,可这滋味嘛,他也没喝过正版,实在不好判断。
“爹,您就拿去卖吧,说不定城里人就好这口呢。”
张氏听了点点头。
事己至此,东西都做出来了,总不能白白浪费。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氏就特地起来,就为了去县里抢占个好摊位。
明大妹瞧见他这副模样,理都懒得理。
等到了酒楼附近,老顾客一来,轻车熟路到明大妹那儿点几杯带走。
张氏则选在了对街,扯着嗓子,学着明大妹的样子卖力吆喝。
路过的人看到是个夫郎在做买卖,忍不住凑上前问:“你这卖的也是奶茶?”
“对,我这也是奶茶,而且我比对面卖得便宜,只要8文。”
客人一听,立马就掏出铜板。
张氏见状,笑得嘴都合不拢,心里想着:原来城里人这么好糊弄,这钱简首太好赚了。
他喜滋滋地给客人盛了一大杯。
可客人一拿到手就觉得不对劲:“你这杯子好丑,怎么不是木头的?”
张氏愣了一下。
客人没再多说,想着便宜了2文,杯子差点就差点吧。
可等喝了一口,客人首接把奶茶喷了出来,大骂道:“你卖的这什么玩意?这么难喝,一点都不甜。”
张氏傻眼了,急忙解释:“不是,这就是奶茶啊,你看,有奶有茶的。”
“你卖的根本不是奶茶,把老娘的钱还过来!”
张氏哪见过这阵仗,吓得抱头就想跑。
但面对几个女人的围堵,他一个男人又能跑到哪儿去呢?
最后哭得嗓子都快哑了,“我错了我错了,我把钱退给你们还不行吗?我这也是第一次做买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一个男人也不容易啊。”
客人一把抢过自己的8文钱,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呸!丢人现眼的玩意。”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摇头,对张氏指指点点。
晚上回到家,张氏活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折腾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卖出那么几杯奶茶,结果客人全找上门来,都说味道不对。
他满心委屈,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哪儿味道不对啊?明明做的和大房一模一样。”
明二妹瞧见自家男人这副狼狈样,心里就明白这生意八成是黄了。
她沉着脸,没好气地问:“怎么回事?那些银子你该不会全打水漂了吧?”
张氏心里一哆嗦,可怜巴巴地说:“妻主,我也不知道啊。”
明二妹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外走,看样子是一刻都不想在家里待着过夜了。
经了这一遭,张氏着实亏了不少银子,像只斗败的公鸡,消停了好一阵子。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翻过了年关。
虽说此前大房和二房之间有些嫌隙,但在年夜饭桌上,大家都默契地表现出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孙氏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家人难得齐聚一堂,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除了二房那两人时不时拿恶狠狠的眼神往自己这边瞟,明姝媓觉得这个年简首好极了。
毕竟家里做了买卖,手头宽裕了些,今年她穿上的棉衣都是崭新厚实的。
可惜,这份太平堪堪维持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