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复古挂钟,时针不紧不慢地指向了正午十二点的刻度。
阳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刺目的亮线。
卧室里弥漫着一种慵懒又暧昧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玫瑰冷香和少年身上特有的清甜。
晏九璃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身下那具早己被折腾得没了形状的身体。
云沐阳像一条被抛上岸、濒临脱水的鱼儿,软软地瘫在凌乱的床单中央。
他眼神涣散,失去了焦距,迷蒙地望着天花板繁复的雕花,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
胸口微微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力竭的颤抖,浑身上下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只有被过度索取的唇瓣还残留着鲜艳的红肿,微微张合着,无声地控诉着方才的“暴行”。
一声极轻的、带着餍足和戏谑的轻笑从头顶传来。
云沐阳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委屈又羞愤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模糊又咬牙切齿的字:“禽……兽……”
声音不大,像小猫呜咽,却清晰地落入了晏九璃耳中。
她俯身,手臂穿过云沐阳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便将这具绵软无力的身体轻松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的感觉让云沐阳下意识地想要环住晏九璃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她散发着玫瑰香的颈窝里,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难所。
结果却发现,手臂酸胀的根本抬不起来。
晏九璃感受到他细微的依赖动作,嘴角的弧度更深。
她收紧手臂,将他更稳固地抱在怀里,低头,温软的唇瓣几乎贴着他通红的耳廓,声音又轻又柔,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句句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威胁:“姐姐还有更‘禽兽’的一面呢~阳阳……想不想试试?”
那刻意拉长的尾音,像羽毛搔刮着云沐阳脆弱的神经,也彻底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强撑的勇气。
刚刚经历的那漫长而激烈的几个小时,身体深处残留的酸软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提醒着他此刻的脆弱。
他猛地将脸更深地埋进晏九璃的颈窝,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装死!他现在是真的一点也折腾不起了!再来一次,他怕是真的要散架了!
晏九璃看着怀里这颗鸵鸟般埋起来的小脑袋,感受着他细微的颤抖和传递过来的温热体温,心底那片柔软被彻底触动。
她无声地笑了笑,抱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向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浴室里水汽氤氲,暖黄的灯光营造出朦胧的氛围。
晏九璃小心地将云沐阳放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让他背靠着光洁的洗手台站稳。
“能自己洗吗?”她故意问道,作势要退开。
云沐阳强撑着最后一点自尊心,含糊地“嗯”了一声,试图推开她:“你……你出去……”
然而,当晏九璃真的松开了扶着他的手,他顿时浑身脱力般酸软下来,脚掌刚一接触冰凉的地面,双腿就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一软!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幸亏他反应快,双手死死撑住了身后的洗手台边缘,才避免了狼狈摔倒的命运。
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剧烈地摇晃着,膝盖微微打颤,全靠手臂的力量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这副扶着洗手台、连站都站不稳的脆弱模样,清晰地落入了晏九璃眼中。
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在空旷的浴室里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
云沐阳猛地回头,那双湿漉漉、还带着未散尽和委屈的大眼睛狠狠瞪向她,里面燃烧着羞愤的火焰——
罪魁祸首!都是这个罪魁祸首害的!
“哦?”晏九璃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倚在门框上,挑眉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既然阳阳觉得自己能一个人洗,那姐姐就真出去喽?”她故意拖长了调子,作势转身要走。
这一下,云沐阳是真的慌了。他现在的情况自己再清楚不过,别说洗澡,恐怕连弯腰拿花洒的力气都没有,热水开关的旋钮都未必能拧得动。
可是……让他开口求晏九璃帮忙?这比刚才在卧室里被欺负还要羞耻百倍!
云沐阳死死咬住下唇,只能用那双盈满了水汽、写满了委屈和控诉的眼睛,倔强又无助地瞪着那个坏心眼的“猎人”。
晏九璃看着他这副死要面子活受罪、强撑着不肯低头的傲娇模样,心尖痒痒的,更想逗他了。
她脚步没停,真的转身朝门外走去,手甚至搭上了门把手。
“唉!姐姐!等…等等…” 眼看唯一的依靠真的要离开,云沐阳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带着哭腔的挽留脱口而出,声音又急又软。
晏九璃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嗯?怎么啦?阳阳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要、姐、姐、帮、你、洗、吗?”
她一字一顿,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又重又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小锤子敲在云沐阳羞耻的心尖上。
云沐阳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脖子和锁骨都染上了绯色。
他羞愤得几乎要原地蒸发,但身体不断传来的虚软感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浓的鼻音和自暴自弃的羞耻:“腿…腿软…站…站不住…”
短短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晏九璃终于转过身,却没有立刻上前,反而慢悠悠地倚回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故意追问:“那~为什么会腿软呢?” 她的眼神像带着钩子,牢牢锁住云沐阳无处遁形的羞赧。
云沐阳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条缝把他吞进去!他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顺着晏九璃那恶劣的引导,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艰难地吐出答案:“因…因为…我…我虚……”
话音未落,他的脸颊己经烫得能煎鸡蛋了,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几乎窒息。
晏九璃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只逗弄猎物上瘾的猫。
她继续乘胜追击,声音放得更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陷阱:“那是姐姐的错嘛~?”
云沐阳的身体己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手臂支撑得酸麻无比,膝盖抖得更厉害了。
此刻的他再也顾不上面子和羞耻,强烈的求生欲(或者说逃避再次摔倒的恐惧)占了上风。
他抬起头,用那双蓄满了生理性泪水、红得可怜的眼睛望着晏九璃,声音带着哭腔和彻底的认输:“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的错…是我太瘦了…太虚了…姐姐求你了…快过来帮我…阳阳的腿真的要…要坚持不住软下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己经带上了细微的哽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了一截。
看着少年这副被彻底逼到墙角、羞耻又可怜巴巴地认错求饶的模样,晏九璃心底那点恶趣味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眼底的促狭瞬间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和温柔。
快步上前,在他身体彻底滑落之前,一把将他重新捞进自己怀里,稳稳地托住。
“嗯,我们阳阳真乖~”她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汗湿的额角,语气带着得逞后的愉悦和安抚。
随后,她动作轻柔地将他抱进早己放好温水的浴缸里。
温暖的水流包裹住酸软疲惫的身体,云沐阳发出一声满足又疲惫的喟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晏九璃拿起一旁的花洒,调试好水温,细密温热的水流如雨丝般温柔地洒落。
她细致地帮他冲洗着身体,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按着他酸软的腰背和紧绷的肩颈,洗去一夜的疲惫和方才的激烈痕迹。
氤氲的水汽中,她的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在清洗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