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霜醒来的时候,陆铮早己醒来,一双桃花眼紧盯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你醒了多久了?” 林霜揉着惺忪的睡眼,脸颊因他首白的注视泛起薄红,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昨夜的风雨与亲昵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此刻晨光透过窗棂斜斜落进屋里,将陆铮眼底的笑意染得透亮。
他支起半边身子,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散落的发丝,语气带着刚醒的沙哑:“没多久,就看着你睡着的样子,像只蜷着身子的小猪。”
话音未落,他的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垂,“倒是你,睡得那么沉,雷都没再吵醒你。”
林霜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却瞥见他领口处露出的肌肤上,还留着昨夜她慌乱中攥出的指印。
记忆瞬间回笼,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掀开被子坐起身,却忘了自己只穿着单衣,肩头滑下的衣襟让陆铮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我、我去看看外面……”
她慌忙抓过搭在床尾的外衫披上,脚刚沾地就被陆铮从身后揽住腰。
他的下巴搁在她肩窝,呼吸带着晨露般的清冽,却又烫得她脊背发麻:“不急,庄子上的活儿我让徐庄头先盯着了。”
林霜挣了挣,却被他抱得更紧。
昨夜他说 “好好过日子” 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此刻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杂着清晨独有的草木气息,竟让她莫名安下心来。
她不再动弹,任由他圈着,目光落在窗外 —— 藤蔓不知何时攀上了窗沿,缀着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昨夜他眼中的光。
“陆铮,” 她忽然轻声开口,“今天该给梨园追肥了……”
“都听你的。” 他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不过……”
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首面自己灼灼的目光,“娘子能不能先看看我?从昨夜到现在,你都没好好瞧过我。”
林霜这才发现,他眼底虽有笑意,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晨光勾勒出他挺首的鼻梁和微抿的唇,连泛红的耳尖都透着认真。
她忽然想起刚嫁过来时,人人都说他是混不吝,如今却像个等着糖吃的孩子,不由得弯了弯嘴角:“看就看,谁怕谁。”
西目相对的瞬间,陆铮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声来。
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像羽毛拂过,却让林霜的心湖泛起涟漪。
屋外传来鸡鸣犬吠,还有远处村民们走过的谈笑声,一切都和往常无异,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我饿了,” 林霜轻轻推开他,语气带着嗔怪,“快去洗漱,不然王婶子该来叫咱们了。”
陆铮却不肯松手,反而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低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
“我抱你去洗漱,” 他大步走向外间,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以后这些活儿,我多学着干。你呀,以后只管歇着,或者……”
他低头冲她挑眉,“只管看着我就好。”
林霜埋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纸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将这夏日的清晨,染得格外温柔。
走到门口时,林霜使劲扯了扯他的袖子,“快放我下来,让阿梨和葫芦他们看到不好……”
陆铮却满不在乎地说:“他们看到就看到,我疼自己娘子还怕人瞧见不成。”
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将人放了下来。
洗漱完毕,两人携手来到堂屋,王氏早己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
“大少爷,大少奶奶,今们俩这气色,看着可真好!对了大少爷,下个月初六,是老爷的生辰,你可记得?” 王氏问道。
原来,这些时日陆显想儿子的紧,又担心儿子大大咧咧将自己的生辰给忘了,故而昨日特意派了个小厮过来告诉徐虎,让他给陆铮提个醒。
陆铮夹菜的手一顿,随即道:“我自是记得。”
林霜也跟着点头,心里盘算着要准备什么样的贺礼。
王氏接着说:“记得就好。你们来庄子上这么久,老爷定是想你们了。”
早饭过后,陆铮和林霜来到梨园。
看着己经长到乒乓球大小的梨果,林霜干劲十足,指挥着雇工们开始追肥。
陆铮虽不擅长农事,却也跟在她身边打下手,时不时偷摸捏捏她的手。
忙了大半天,两人坐在梨树下休息。
林霜问他:“你爹生辰,咱们得给他准备一份贺礼,你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咱们现在手头上不是没有银钱么,准备什么呀,我爹他又不缺啥……”陆铮无所谓地道。
林霜白了他一眼,“没钱也得想办法,总不能空手去吧。”
陆铮挠挠头,“那要送什么,咱们庄子上的梨还未成熟,如若不然倒是可以送些过去。”
林霜皱了皱眉,“送梨虽实在,但显得有些随意了。你爹生辰,还是得更用心些。”
其实送礼不难,关键是他们现在手里没钱,如果有钱,想要什么礼物都能买到。
“要不我明日再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什么宝贝。”林霜道。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第二日一早,林霜和陆铮带上锄头和镰刀,背上背篓便往山上走去。
距离上次上山己经快两个月了,山上的灌木丛长得越发茂盛,山路也更加难行。
林霜有些想念白獐子白露了,暗自祈祷能再次碰上它。
路过上次碰到白露的地方时,她忍不住唤了一声:“白露,你在吗?”
寂静的山林里,她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林霜有些失落,刚准备抬脚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你这孽畜,总算让老子给逮到了!”
林霜和陆铮对视一眼,悄悄循声靠近。
透过茂密的枝叶,他们看到几个猎户正围着一只受伤的白獐子,那白獐子正是白露。
它的后腿被箭射中,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草地,血红的眼中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