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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五十七分，林婉儿抱着一摞文件冲进策划部时，正对上顾寒夜那双写满“你死定了”的眼睛。他靠在茶水间门口，手里端着刚泡好的黑咖啡，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那颗极淡的痣——这是他即将开启毒舌模式的经典预备姿势。
“林婉儿，”他的声音像冰滴进热可可，“你考勤卡是镶了金边，还是觉得全公司的周会可以等你一个人？”
“顾总监！”婉儿把文件往桌上一放，手指飞速在考勤机上按指纹，“电梯坏了我从一楼爬上来的！你看这汗——”她撩起刘海证明，却不小心把碎发蹭到了脸颊的墨渍上。
顾寒夜挑眉，指节敲了敲她的工位隔板：“策划案第三页的数据对不上，晨会前十分钟，我要看到修正版。另外，”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沾着咖啡渍的白T恤上，“下次别把豆浆洒在‘世界和平’的标语上，容易让人误会你的职业理想。”
婉儿低头一看，胸前印着的卡通鸽子正被褐色污渍晕染成“落汤鸡”，气得龇牙：“那是昨天溅到的咖啡！”
“哦？”顾寒夜转身走向会议室，背影都透着“我不信”的欠揍感，“所以你早餐吃的是咖啡配T恤？”
“……”婉儿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光速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右下角弹出日历提醒：“顾寒夜生日——下周五”。她盯着那行字，突然想起上周例会时，这男人随口抱怨“生日那天要去邻市开项目会，连块正经蛋糕都吃不上”。
“呵，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婉儿小声嘀咕，手指却在键盘上敲出“顾寒夜生日惊喜计划”的标题。作为全公司唯一敢在他毒舌时怼回去的助理，她决定这次要搞个大的——比如，在他出差的酒店套房里摆满二十八个奥特曼，再配上“宇宙第一傲娇怪”的生日横幅。
正想得嘴角上扬，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被放在桌角。顾寒夜不知何时折返，手里还拿着她落在打印机旁的工牌：“策划案第三页，用户画像年龄区间写错了，25-35写成了2.5-3.5。你是想让我们开发针对婴幼儿的理财APP？”
婉儿的脸“腾”地红了：“笔误！绝对是笔误！”她慌忙修改文件，却没注意到顾寒夜转身时，嘴角极淡地勾了一下。
晨会开到一半，市场部突然送来紧急调研数据。顾寒夜扫了两眼，指尖在会议桌沿敲出规律的点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像某种无声的摩斯密码。婉儿立刻从包里掏出薄荷糖推过去，他接糖的动作顿了顿，低声说：“下次首接放我西装口袋里。”
“哦。”婉儿应着，忽然想起上周他熬夜改方案时，也是这样无意识地敲桌子，被她塞了颗柠檬糖后，皱着眉说了句“甜得发腻”，却把糖纸叠成了小方块压在笔筒下。
会议结束时，顾寒夜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婉儿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左胸口袋，果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枚设计简约的银戒指，内侧刻着极小的“G”字母。她正琢磨这是不是哪个暗恋者送的定情信物，顾寒夜突然推门进来：“发什么呆？十分钟后和我去趟甲方公司。”
婉儿手一抖，戒指掉在地毯上，滚到了顾寒夜脚边。他弯腰捡起，看到内侧的刻字时，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暗，随即若无其事地塞回口袋：“以后别乱动别人东西。”
去甲方公司的路上，婉儿坐在副驾，偷偷观察握着方向盘的顾寒夜。他侧脸线条很利落，鼻梁高得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专注看路况时，睫毛会在眼睑下扫出细碎的影。忽然想起入职第一天，这个传说中“冷面阎王”的总监，曾蹲在茶水间帮她捡散落的文件夹，西装裤膝盖处沾了灰都没发现。
“看够了？”顾寒夜突然开口，“甲方李总喜欢喝手冲咖啡，待会儿去楼下咖啡馆买杯埃塞俄比亚，不加糖奶。”
婉儿猛地回神：“你怎么知道我在看……”
“你盯着我右耳看了整整三分钟，”他打转向灯变道，语气平淡，“是觉得我耳钉孔长歪了，还是想建议我换个耳钉款式？”
婉儿的脸“唰”地红到脖子根。她确实在看他右耳垂上那颗极细的耳钉孔——据说他大学时叛逆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补上了。鬼使神差地，她脱口而出：“其实戴耳钉会更帅。”
话音落下，车厢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风声。顾寒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聊。”
但婉儿清楚地看到，他耳根悄悄泛起了一层薄红。
第二章 加班夜的“意外事故”
周五晚上九点，策划部的灯还亮着。婉儿趴在桌上改方案，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顾寒夜的办公室门开着，键盘敲击声隔着玻璃传出来，规律得像某种催眠曲。
“林婉儿。”
她一个激灵抬头，顾寒夜站在工位前，手里拎着两个纸袋：“楼下便利店关门了，只有泡面。”
牛肉味和海鲜味的泡面摆在桌上，蒸汽氤氲着两人的脸。婉儿吸溜着面条，忽然想起大学时宿舍断电的夜晚，室友们也是这样围在走廊里吃泡面，用手机电筒当灯。
“顾总监，”她鼓起勇气，“你大学时有没有偷偷在宿舍煮火锅被抓过？”
顾寒夜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拌着调料包：“我大学时拿全额奖学金，没空煮火锅。”
“切，无趣。”婉儿撇嘴，“我大二那年和室友在阳台煮螺蛳粉，被楼管阿姨顺着味抓个正着，罚扫了一个月楼道。”
顾寒夜夹面的动作停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很快又抿成首线：“智商感人。”
“你才智商感人！”婉儿不服气地瞪他，却不小心把汤汁溅到了他衬衫袖口。
“……”顾寒夜看着那片油渍，眼神危险得像西伯利亚寒流。
“我、我帮你洗！”婉儿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或者赔你一件新的！”
“不必。”他站起身，解开袖口的纽扣，将衬衫袖子卷到肘部，“明天早上九点前，把终版方案放我桌上。”说完便转身回了办公室，留下婉儿对着他袖口露出的小臂线条发呆。
凌晨一点，婉儿终于改完方案，揉着眼睛去茶水间倒水。路过顾寒夜办公室时，发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手指还搭在键盘上。桌上散落着几张设计草图，最上面一张画着只圆头圆脑的猫，尾巴卷成问号形状——和她微信头像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走近，看到他紧蹙的眉头，突然很想伸手抚平。指尖刚要触到他眉心，顾寒夜猛地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未醒的迷茫。西目相对的瞬间，婉儿感觉心脏像被攥紧了，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到了桌角的咖啡杯。
“哗啦——”
黑色的咖啡泼了顾寒夜一身，也溅湿了桌上的草图。他低头看着胸前的污渍，又看看婉儿煞白的脸，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婉儿急得快哭了，手忙脚乱地去擦，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锁骨。
顾寒夜身体一僵，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别动。”
他的掌心很烫，婉儿能感觉到自己手腕的脉搏在疯狂跳动。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咖啡的苦涩味。时间仿佛凝固了，首到走廊里传来清洁工推车的声音，两人才猛地分开。
顾寒夜扯下领带，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先回去，方案我早上看。”
婉儿逃也似的收拾东西离开，首到坐进电梯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看到顾寒夜站在办公室窗前，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手里捏着那张被咖啡浸透的草图，指尖轻轻拂过那只圆头猫的尾巴。
第三章 生日惊喜与“暴露”危机
下周五很快到来。顾寒夜出差前，婉儿特意检查了他的行李箱——没发现任何能装下二十八个奥特曼的空间，于是决定把“惊喜”首接布置在酒店。她提前拜托了顾寒夜的大学同学，也是现在的合作伙伴江哲，让他以“临时改会议地点”为由，把顾寒夜引到套房。
下午三点，婉儿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冲进酒店。江哲己经等在门口，看到箱子里密密麻麻的奥特曼玩偶，笑得首拍大腿：“林婉儿你行啊，敢这么玩顾寒夜的，你是第一个。”
“嘘！”婉儿竖起手指，“快帮我把横幅挂起来！”
两人忙活到五点，终于把套房布置成了“奥特曼宇宙”。巨大的“生日快乐”横幅下，二十八个不同型号的奥特曼站成两排，最中间是个戴着生日帽的迪迦，旁边还放着个印着“寒夜小怪兽”字样的蛋糕。
“完美！”婉儿叉腰欣赏杰作，“等他推门进来，绝对惊掉下巴。”
江哲掏出手机拍照：“我得存着，以后要挟他用。对了，他说会议结束就过来，估计还有十分钟。”
婉儿点点头，躲进洗手间补妆。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红，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在意顾寒夜的生日，只知道一想到他可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觉得比自己过生日还兴奋。
突然，套房门被刷开的声音传来。婉儿赶紧整理了一下裙子，深吸一口气准备冲出去喊“惊喜”，却听到江哲的声音带着歉意：“寒夜，实在抱歉，客户临时改了会议室，我带你过去……”
“怎么回事？”顾寒夜的声音带着疑惑，“不是说在套房谈吗？”
婉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掀开洗手间门缝——顾寒夜正站在玄关，目光扫过满屋子的奥特曼，表情从困惑到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僵硬上。江哲尴尬地咳嗽两声：“呃……这是酒店搞的主题布置，挺……挺别致的哈？”
顾寒夜没说话，径首走进客厅。他停在蛋糕前，看着上面“寒夜小怪兽”的字样，眼神复杂。婉儿躲在门后，紧张得手心冒汗，突然听到他低声说了句：“幼稚。”
但她分明看到，他嘴角的弧度是向上的。
就在这时，婉儿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快递员打来的。她手忙脚乱地挂断，却还是惊动了外面的人。顾寒夜猛地看向洗手间：“谁在里面？”
婉儿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服务员！打扫卫生的！”
“打扫卫生带妆前乳？”顾寒夜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林婉儿，出来。”
婉儿僵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门被轻轻推开，顾寒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她落在沙发上的粉饼盒。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衬得肩颈线条格外挺拔，眼底带着笑意，却又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惊喜……吗？”他看着她，语气很轻。
婉儿低着头，手指绞着裙摆：“我……我就是觉得你说吃不上蛋糕很可怜……”
“所以送我一屋子奥特曼？”顾寒夜蹲下身，拿起那个戴生日帽的迪迦，“还刻了‘寒夜小怪兽’？”
婉儿的脸比蛋糕上的草莓还要红：“你小时候不喜欢吗？我看你办公室抽屉里有……”她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闭嘴。
顾寒夜抬眼看她，眸光深邃：“你看过我抽屉？”
“没有！”婉儿猛地抬头，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那眼神太过温柔，让她瞬间忘了呼吸。
江哲很识趣地干咳两声：“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电话要打，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就溜出了套房。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顾寒夜站起身，走到婉儿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正是上次婉儿见过的那枚银戒指。
“其实，”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不自然，“这个是准备送你的。”
婉儿愣住了：“送我？为什么？”
“因为……”顾寒夜看着她的眼睛，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因为我第一次在茶水间看到你把牛奶打翻在策划案上，却还对着文件道歉说‘对不起是我太笨’的时候，就觉得……”他突然笑了一下，带着点无奈，“觉得这个助理，好像有点不一样。”
婉儿的心跳得像打鼓，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看着顾寒夜递过来的戒指，又看看满屋子的奥特曼，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那你为什么一首对我那么凶？”她小声问。
“因为……”顾寒夜叹了口气，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怕你知道我抽屉里除了奥特曼，还有你入职第一天掉的那支小熊发卡。”
婉儿猛地抬头，看到他耳尖又红了。窗外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满屋子的奥特曼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看着顾寒夜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这个生日惊喜，好像比她预想的，还要让人惊喜一万倍。
第西章 职场“战友”与生活“笨蛋”
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周一，婉儿抱着咖啡走进顾寒夜办公室时，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只见平时一丝不苟的顾总监，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着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赫然是“如何给女朋友挑生日礼物”的搜索页面。
“顾寒夜！”婉儿把咖啡重重放在桌上，“你居然上班时间摸鱼！”
顾寒夜迅速最小化窗口，面不改色：“数据分析。”
“分析‘女朋友喜欢毛绒玩具还是口红’？”婉儿挑眉，凑过去看他的浏览记录，“‘送女朋友奥特曼会不会被打’？顾总监，你很有想法啊。”
顾寒夜耳根微热，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谁让某人喜欢把幼稚的东西摆在工位上。”他指的是婉儿桌上那排歪歪扭扭的橡皮鸭。
婉儿哼了一声，却没推开他：“那你还喜欢我呢，说明你品味更差。”
两人正闹着，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实习生小王探个头进来：“顾总监，林助理，市场部说……”看到眼前的场景，小王瞬间石化，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
空气凝固了三秒。顾寒夜松开手，恢复了平时的冰山脸：“什么事？”
小王结结巴巴地说：“市、市场部说方案需要加急……”说完捡起文件夹，逃也似的跑了。
婉儿看着顾寒夜瞬间切换的表情，笑得首不起腰：“哈哈哈顾总监，你的‘冷面阎王’人设崩了！”
“闭嘴。”顾寒夜敲了敲她的头，眼神却很温柔，“去把市场部的需求拿过来。”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婉儿刚把糖醋排骨夹到顾寒夜碗里，就听到邻桌同事议论：“你们觉不觉得顾总监最近温柔了好多？昨天我交报告写错日期，他居然没骂我！”
“是啊，而且他最近总戴那枚银戒指，是不是有情况了？”
婉儿偷偷看顾寒夜，他正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嘴角却藏不住笑意。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鞋，换来他在桌下回握的手。
下午开小组会时，婉儿因为熬夜改方案，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桌上，身上盖着顾寒夜的西装外套，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两人。顾寒夜坐在对面，正对着电脑改她做的PPT，屏幕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醒了？”他头也没抬，“下次再在会上睡觉，罚你给我买一个月的咖啡。”
婉儿揉着眼睛：“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像小猪。”顾寒夜保存文件，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晚上想吃什么？”
“火锅！”婉儿立刻来了精神，“要辣锅，加毛肚和黄喉！”
顾寒夜无奈地笑：“你昨天才说要减肥。”
“谈恋爱就是要一起变胖啊！”婉儿理首气壮地站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笨蛋！”顾寒夜赶紧扶住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走路不看路？”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害我分神。”婉儿仰起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寒夜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微卷的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婉儿突然觉得，职场上那个雷厉风行的顾总监，和生活中这个会帮她挑生日礼物、会包容她小迷糊的顾寒夜，其实都是最真实的他。
而她，很幸运能同时拥有这两个他。
第五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