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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放下手机，窗外的城市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他望了片刻，转身走向书房的另一侧，拉开抽屉取出一沓文件。那是姜临月整理出的徐氏文化关联地点清单，密密麻麻的标注里藏着一条尚未被公开的秘密路径——一个位于郊区的废弃仓库。
“他们不会把证据藏在明面上。”姜临月昨晚说这话时，指尖轻轻着纸页边缘，那张纸上还留着她用钢笔画下的思维导图，像一张蛛网，将所有线索都收拢在中央一点。
谢昭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号码。铃响两声后接通，传来她低沉却清醒的声音：“你找到位置了？”
“大致范围。”他说，“但我们需要确认。”
姜临月没有多问，只回了一句：“我十分钟后到。”
清晨六点，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姜临月站在谢昭家门口，围巾上沾着未化的雪粒，羊绒质地柔软贴肤，却掩不住她眼底的疲惫。她将一份打印好的地图递给他，上面标着几个可疑地点。“从员工口供和物流记录交叉比对，这个仓库最有可能是目标。”
谢昭接过地图，目光落在地图右下角的一个小红圈上。“那里离最近的监控盲区不到三百米。”
“刚好适合行动。”
他们开车前往郊区，沿途几乎没有车流。姜临月坐在副驾驶座上，翻阅着从温言那边拿到的资料。娜塔莎的公司曾与莫斯科某地下组织有过交易，而那个组织的名字，正是“雪豹”曾对抗过的旧敌。她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记下关键点，墨水顺着笔尖滴落，在纸面洇开一小片深蓝。
“如果这里真是他们的备份中心……”她低声说，“那就说明我们面对的不是一场普通的商业诉讼。”
谢昭没说话，只是握紧方向盘，车子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土路。前方是一排破败的厂房，锈蚀的铁门半掩着，风穿过缝隙，发出空洞的呜咽。
他们下了车，西周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姜临月摸了摸袖口里的助学回执单，折痕己经被磨得发亮。这是她在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就像此刻，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走吧。”她说。
仓库门口装有电子密码锁，屏幕上还残留着些许指纹痕迹。谢昭蹲下来，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尝试破解，同时观察锁芯结构。“这锁是老式型号，但加了防撬报警装置。”他说，“一旦操作失误超过三次，就会触发警报。”
姜临月环顾西周，发现墙边堆着几块生锈的金属板。“我们可以制造干扰。”她低声说，“引开巡逻的人。”
谢昭点头，迅速在键盘上输入一组数字。第一次失败，屏幕闪烁红光。第二次，依旧不对。第三次，他屏住呼吸，按下最后一个键。
“嘀——”
绿灯亮起，门缓缓打开。
两人闪身进入，身后传来远处脚步声，像是有人朝这边靠近。他们不敢耽搁，迅速穿过第一道门，进入内部空间。
仓库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货架高耸，堆满纸箱与金属容器，通道狭窄曲折。姜临月走在前面，手电筒光束扫过地面，隐约能看到脚印的痕迹。
“有人来过。”她低声提醒。
谢昭点头，警惕地观察西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西装内袋，那里有一支专门用来画思维导图的钢笔，此刻却被他当作武器握在掌心。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姜临月拉着谢昭躲进一处货柜之间，两人背靠墙壁，屏住呼吸。
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他们不远处经过，手里拿着对讲机，声音压得很低：“老板交代，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谢昭和姜临月对视一眼，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重。
“他们在等我们。”她轻声说。
谢昭点头，迅速分析周围地形，最终指向二楼的一段楼梯。“证据应该在那里。”
他们避开巡逻人员，沿着墙边缓慢前行。途中，姜临月注意到一根管道上有奇怪的标记，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一串坐标。她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准备事后交给温言分析。
终于抵达楼梯口，刚踏上台阶，对讲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人闯入！封锁所有出口！”
两人加快脚步，冲上二楼。灯光稀疏，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谢昭用工具撬开门锁，门后是一个小型办公室，桌上摆着一台电脑，主机还在运行状态。
姜临月立刻坐下来，插上U盘开始拷贝数据。谢昭则守在门口，握紧钢笔，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还有多久？”他低声问。
“再给我一分钟。”姜临月快速点击鼠标，文件正在传输中。
门外忽然安静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完了。”她低声说，拔出U盘，站起身。
谢昭拉住她的手腕，往另一边的小门跑去。门后是一条通往天台的逃生通道，但他们刚踏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铁门被踹开的声音。
“跑！”谢昭大喊。
两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追兵越来越多，枪声在身后炸响，子弹擦过墙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姜临月喘着气，耳边全是心跳声。她能感觉到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衬衫领口。但她没有停下，反而加快脚步。
“那边！”谢昭指着左侧的防火门，推门而出，外面是一片荒废的装卸区。
他们冲进黑暗中，身后传来怒吼和咒骂。
就在即将逃出仓库范围时，姜临月的鞋跟卡进了地缝，整个人向前扑倒。谢昭回头一把拉住她，将她拽起来。
“继续跑！”他喊。
他们终于冲出仓库大门，夜风吹拂，寒意刺骨。远处传来警笛声，像是有人报警了。
谢昭拉住姜临月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首到转过街角，才停下来喘息。
姜临月低头看着手中的U盘，里面存着足以扳倒徐氏文化的关键证据。
她抬头看向谢昭，眼里燃起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
“我们拿到了。”她说。
谢昭望着她，嘴角微微扬起。
“还没结束。”他低声说，“但至少，我们赢了一步。”
身后，仓库的大门缓缓关闭，仿佛吞噬了一切秘密，等待下一个黎明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