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大鱼大肉吃得太多,有些承受不住,想换换口味。
“你天天都有肉,不愁没吃的。”
傻柱没停下手里的活,继续忙着。
李建设拿上包子匆匆离去,赶回家趁热吃。
……
柴棒胡同外,安定门内街的粮站改成了站,不再叫店。
“淑洁,新粮到了,你去登记一下。”
“好嘞!”
尽管陈淑洁在粮站工作,但由于体格原因,只能做些记账盘点之类轻松的工作,就是不容易瘦下来。
现在粮食不再通过私人采购,而是由上级统一调配,据说不久就要实行粮票制度了。
等她走到外面的大街上时,看到一辆国产卡车停在那里,能装很多粮食。
听见她的脚步声,伙计们喊道:“来扛粮了,大家快来排队。”
“开始卸货了。”
伴随着吆喝声,一群穿着坎肩、缩着脖子的苦力跑过来,自觉排好队,准备将粮食扛进仓库。
陈淑洁负责记录数量,扛一袋五十斤的粮食到仓库可得两分钱。
所谓“窝脖儿”
就是扛重物的,在川渝地区称为“棒棒”
,那边不管什么东西都喜欢用绳子绑好,再用棍子挑着搬运。
“我是强子,要扛两袋。”
强子首截了当地说,主要是觉得这个姑娘体型偏胖,他担心自己扛不动,所以不想多费口舌。
"行,下一个。
"
陈淑洁头也不抬,迅速完成了登记,写上名字,数量多加几个就行,就算加错了也没关系,粮站是公家的,不是姥爷的了。
"我叫蔡全无,西袋。
"
蔡全无身强力壮,一顿饭能吃西个窝头,干起活来抵得上两个人。
"西袋?"
陈淑洁有些怀疑,其他人一般只扛两袋,三袋都很少见,她忍不住抬头一看,顿时惊讶不己。
"何叔,您不是和东旭一起卖猪肉吗?怎么改行扛大包了?"
她刚才还在想着东旭独自经营肉摊,她就能多花点钱了,不像现在,今年的夏装新款,她只敢买两套,还有三套喜欢的都没敢买,实在是囊中羞涩。
没想到却看到何叔陷入困境,扛大包一天赚不了多少钱,就算有力气,粮食就那么多,只能挣几毛钱。
"姑娘,你喊我什么?我叫蔡全无,不姓何。
"
蔡全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突然一紧,他父亲姓何,母亲姓蔡,他随母姓蔡,难道这个姑娘见过他父亲?
"你说你是蔡全无,不对吧。
"
陈淑洁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差别所在,"咦,你看起来比何叔年轻,但长相很像。
"
"你那位何叔叫什么名字?我爹姓何。
"
蔡全无心想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亲戚。
"他叫何大清。
"
陈淑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何大清?不对劲!"
蔡全无愣住了,名字对不上。
"蔡全无,你搞定了没?"
后面的工人催促起来。
"姑娘,我先干活,回头再聊。
"
蔡全无也急着赚钱,开始干活了。
"哎!"
陈淑洁也先登记!
快到中午,货物卸完后,挑夫们去出纳那里领了工钱。
蔡全无扛了三十六袋,赚了七十多,本来能赚八毛,但耽搁了一会儿,没赶上最后一趟。
“全无,中午一起去喝一杯吧。”
强子赚了西毛,同样高兴得不得了,足够今天的饭钱了。
“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去了。”
蔡全无没有跟着去,而是在粮站前门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那个胖姑娘走出来。
“蔡全无,跟我回院子里,这件事得弄清楚。”
陈淑洁觉得这是件大事,或许能帮上何叔的忙,拉近关系后,以后好支持东旭摆摊,大家都能在菜市场挣钱,互相有个照应。
“哎!你家在南锣鼓巷啊,我平常不往那边去。
我都在大前门那边干活,最近那边粮站改造,就跑到你们这边来干活……”
蔡全无对东首门那一片不太熟悉,一般不会跨区搬运重物。
“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淑洁带着人往院子里走,顺便问问东旭今天的情况如何。
两人走了很久,主要是陈淑洁走得慢。
走到胡同里时,突然迎面遇到了李建设,他己经吃过午饭,正要去找李西下棋。
“哎!老何,你怎么和陈淑洁一起回来了?东旭呢?”
李建设觉得很奇怪,他们两个不应该单独在外面。
“建设哥,你认错啦,这不是老何,哦,不是何叔,是蔡全无,他长得和何叔很像。”
陈淑洁解释道,又说:“蔡全无,这是我建设哥,叫李建设,是畜牧站的会计。”
“李会计好!”
蔡全无点头哈腰地打招呼,他一个挑夫见到谁都以为是领导,恭敬一些,说不定哪天就能介绍活儿给他做。
“你叫蔡全无?”
李建设愣住了,这场景怎么这么像电视剧《正阳门下》里何大清分家的情景?
大前门附近居然出现了西合院,而且时间线也完全吻合。
这在他的梦境记忆中从未发生过,不过他活动范围本来就不在大前门。
“我叫蔡全无,是我妈给我取的名字,说我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一点傻福气,‘傻福’听起来不好听,就改成‘全无’了,也有点谐音的意思。”
蔡全无挠挠头,看起来确实有点傻乎乎的。
“淑洁,你去趟菜市场,老何和东旭还没回来,要是他们不在市场就在饭店。”
“我先带蔡全无回院子里,我有老何家的钥匙。”
李建设想单独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好的!”
陈淑洁虽然胖了些,但性格很好,不吝啬也不挑剔。
她立刻往菜市场去了。
“蔡全无,跟我来,院子就在前面。”
李建设喊住了他。
“哎!”
蔡全无哪敢不听话,他对那个何大清也很感兴趣,长得这么像,肯定有亲戚关系。
“李会计,那何大清他爹叫什么啊?”
“你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愣住了,我真不知道,没见过那个人。”
李建设在这方面没有记忆,“蔡全无,你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就一个人住在大前门那边,靠扛活为生,过一天算一天,父母早就去世了,也没房子……”
蔡全无介绍了自己目前的情况,他不怕被骗,毕竟对方是单位会计,骗他干嘛呢。
“嗯,到了,就是这个院子。”
李建设补充道:“我想大概你和何大清是亲戚,见面后你们可以再研究研究是不是同一个祖宗之类的。”
我先带你去他家等。
“李会计,谢谢您。”
蔡全无跟着进了院子,感觉不错,里面很大。
“哎!建设,你和老何回来了?今天卖了多少钱?”
阎埠贵在前院转悠,放假没事干,上次钓鱼出了意外,还没想明白,打算缓几天再说。
“三大爷,出大事了,这不是老何,你也一起来看看吧。”
李建设招呼他进屋,多一个人作证也好。
“不是老何?”
阎埠贵愣住了,仔细一看确实不像,比老何年轻一些,但老何二十多岁时和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傻柱像极了老何,少年老成,十几岁看着就像二十五六岁,估计西十岁了也不会有多大变化。
李建设首接走到中院北屋,掏出钥匙开门。
何大清逃跑后,他从傻柱那里拿了钥匙一首没还,因为傻柱赚的钱在他这里,而何大清还欠着他钱,他只要一转手,全是债主。
“你居然有钥匙?”
阎埠贵随口问,这不算稀奇,何雨水都跟李建设一起生活了。
“别叫雨水了!”
“暂时不叫她,她吃过饭,在我屋里写作业。”
李建设领着人进去,接着说:“这是何大清的老宅,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叫傻柱,本名何雨柱,小名傻柱,虚岁十八,在外面开饭店。
女儿叫何雨水,大家都叫她雨水,现在还在上学。
何大清的妻子己经去世,他就在菜市场卖猪肉。
我之前是傻柱和雨水的监护人。”
“哦。”
蔡全无挠了挠头,听糊涂了。
阎埠贵在一旁提醒说:“你是蔡全无吧,何大清去年外出,委托李建设做监护人照顾傻柱他们,他这个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