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在这乱翻东西的?找死吗?!”
一声尖厉刺耳的咆哮撕裂了小院的宁静。
紧接着,一块边缘锋利的红砖,带着阴冷潮湿的水汽,裹挟着风声,如同炮弹般朝着正在院角杂物堆里翻找的刘景后脑勺狠狠砸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反应迅速地从斜侧里猛扑而至!没有任何犹豫,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精准地挡在了刘景身后!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刘峰的闷哼声同时响起,红砖结结实实砸在刘峰抬起的左臂上,尖锐的砖面戳破了他的白色衬衣,鲜血瞬间洇透,迅速扩散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哥——!!”刘景的惊呼带着撕裂般的惊恐,她猛地转身,看着刘峰瞬间苍白的脸和汩汩冒血的伤口,吓的脸色苍白:“你还好吗……?”
而院门口,那个投掷砖块的村民,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着残忍与兴奋的诡异笑容。
“谁……允……许……你们……来……我……家……”
村民的声音变得浑浊嘶哑,每一个音节都拖得极长,带着非人的腔调。
恐怖的一幕在兄妹二人眼前上演——
村民的身体如同充气般开始扭曲、膨胀——皮肤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湿滑粘腻、闪烁着幽暗光泽的深蓝色鳞片!紧接着,这些鳞片像是活过来一般,主动朝着头部涌去——
头颅在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中拉长变形,眨眼间就变成一个巨大、丑陋、布满疙瘩和诡异纹路的鱼头。
鱼眼凸出,浑浊无神,却死死锁定猎物。
那张开的鱼嘴里,密布着如同锯齿般交错、闪烁着寒光的尖牙,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鱼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一只狰狞的鱼头人身怪物,将通往外界的院门彻底堵死!
“哥!快跑!”刘景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她下意识地死死抓住刘峰的右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拽着他就想往堂屋里去。
但刘峰的身体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他巍然不动,也没有看妹妹,充满着怒意的双眼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鱼人怪物——这个鱼人怪物刚才还想偷袭他的妹妹!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现在刘景己经死了!
刘峰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出冷硬的线条。
愤怒?不甘?
一种没来由的被轻视的屈辱感在他胸腔内升起。
他要试试这些鱼人怪物究竟是什么货色——他正值壮年、平时勤加锻炼,在健身房挥汗如雨,自认力量远超常人的大男人,难道连一只怪物都对付不了?!他不信这个邪!
连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都能将一大群村民们抓住,他一个大男人,没道理不行!
“小景!”刘峰的声音低沉嘶哑,“你先走!”
刘景飞快瞥了眼那边己经在朝他们走过来的鱼头怪物,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别犯傻!哥!那是怪物!我们打不过的!!”
刘峰猛地甩开刘景的手,力道之大让刘景一个踉跄,差点跌落在地上。
而刘峰看都不看,眼神快速扫过地面,伸手抄过锈迹斑斑的铁锹。
“你先走!去堂屋待着!找机会出去!”他的语气又急又躁,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刘景的关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仿佛是碍事的累赘。
“哥……”刘景咬住下唇,挣扎片刻还是强撑着害怕小心翼翼的拽住他的衣袖:“真的很危险,我们不要去挑战……”
“别烦我!滚!”刘峰猛地一挥手,粗暴地将刘景推开几步远,看也没看她一眼,目光紧紧盯在鱼人身上,“快走!听见没有!”
刘景被他吼得浑身一颤,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下唇被咬得发白,她有些委屈,但看向刘峰的眼神中又充满着担忧。
她太了解哥哥了,刘峰脾气暴躁,一旦上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种时候再上前去,只会惹来哥哥更多的不满……
“……知道了。”刘景转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堂屋,死死关上了门。
但她马上转到外屋里去,这样可以通过玻璃窗往外看。
此刻,小院里只剩下刘峰和那只散发着浓烈腥臭的鱼人怪物。
“吼——!”鱼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高举着双手异常迅猛地朝着刘峰扑来!
刘峰瞳孔骤缩!他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双手紧握生锈的铁锹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抓来的双臂狠狠抡去!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铁锹狠狠砸在鱼人覆盖着厚厚鳞片的头颅上。
巨大的反震力让刘峰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首流,双臂瞬间麻痹,铁锹险些脱手。
而鱼人只是动作微微一滞,鳞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好硬的鳞甲!刘峰心头一沉。
鱼人吃痛,发出愤怒的嘶鸣,抬手带着更猛烈的腥风,横扫刘峰的腰腹!
刘峰狼狈地向后翻滚,铁锹在身前格挡。
“嗤啦!”
锋利的尖牙咬上了铁锹,溅起一串火星!
刘峰咬牙往上顶,鱼人张开的大口吐出的腥风让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头晕目眩,几乎快要被眩晕!
忍着恶心呕吐抬起腿,奋力踹向对方的下身,这才狼狈逃过一劫。
怪物力量奇大,速度也不慢,鳞甲坚硬!
刘峰瞬间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天真。
恐惧后知后觉的蔓延上来,但一瞥头,他便看见了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看向院子的那双惊恐的眼睛——一股更加狂暴的怒火瞬间压倒了恐惧!
他不能在这里认输,一旦他倒下了,下一个受到伤害的一定是刘景!
刘峰不再硬拼,利用院落的杂物作为掩护,绕着鱼人游走。
鱼人体型不大,是人类的正常体型,但他的头硕大无比,会妨碍走路,在装满杂物的空间里转身略显笨拙。
刘峰抓住一个机会,在鱼人挥臂落空的瞬间,猛地矮身突进,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双臂,抡起铁锹,朝着鱼人相对细长的、连接着鱼头和躯干的脖颈侧面,用锹刃的尖端狠狠凿了下去!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金属撞击的闷响,而是利器刺入血肉的渗人声音!
鱼人身上所覆盖的鳞片只有头部才有,脖子和身体都是它的脆弱点!
脆弱的脖颈被铁锹破开,一股腥臭发黑的血液如同喷泉般飙射出来,溅了刘峰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