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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们谁懂啊！昨儿我偷摸尝了口生奶茶粉，齁得我嗓子眼儿首冒泡泡！” 闹闹趴在托管班厨房的窗台上，哈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花。阿杰正往煤炉里添蜂窝煤，闻言把铁钳一放：“你可别学黑羽舔漆刷那傻样！等会儿煮奶茶得用纯牛奶，糖放多少我爸都写食谱上了。”
糖糖踮脚把烤箱门拉开条缝，红薯的甜香 “呼” 地冒出来：“快看！007 号红薯皮都烤出糖油了！” 她指的是贴着编号标签的烤红薯，每个红薯腰上都缠着圈铝箔纸 —— 那是浩浩从家里偷拿的锡纸，说是 “给红薯穿保温裤”。
“铝箔纸得留个口透气，不然红薯该炸了！” 朵朵老师端着切好的梨块走进来，“昨儿我看见你往烤箱里塞整颗红薯，跟埋地雷似的。” 浩浩挠着头傻笑，袖口还沾着烤红薯的焦皮：“我爸说铝箔纸能让红薯均匀受热，跟咱们穿羽绒服似的。”
厨房里突然 “咕嘟咕嘟” 想起来。阿杰掀开火锅锅盖，番茄汤底的泡泡顶起几片香菜叶：“都让让！肥牛卷下锅咯！” 糖糖眼疾手快把漏勺递过去，却不小心碰倒了芝麻酱瓶，褐色酱汁在瓷砖上画出条弯弯曲曲的线。
“哎呀！” 闹闹尖叫着跳开，鞋底蹭到酱汁滑了个趔趄，“这比我妈熬的阿胶还黏脚！” 朵朵老师拿出面粉撒在酱汁上，用抹布擦了两下：“记着啊，芝麻酱洒了别用水冲，用干面粉吸油。跟你们写错字用橡皮擦一个道理。”
正说着，烤箱 “叮” 地响了。浩浩戴着手套把烤盘拖出来，烤红薯的皮裂开了口，糖油顺着铝箔纸滴在烤盘上，凝成琥珀色的糖霜。“快拿勺子！” 他喊着去抢阿杰手里的火锅勺，“我要挖红薯心！”
“没规矩！” 阿杰用漏勺敲了下他手背，“先给朵朵老师盛碗梨汤，你看她忙得额头都冒汗了。” 梨汤在煤炉上咕嘟着，银耳炖得像棉花团，汤面上漂着几朵干桂花 —— 那是糖糖从奶奶的桂花罐里偷来的，说是 “给冬天加点香氛”。
“奶茶煮好啦！” 糖糖突然举起奶锅，褐色的液体在锅里冒着小泡泡，“我按你爸的方子来的，先炒糖色再倒牛奶，喝着跟奶茶店一个味儿！” 阿杰凑过去闻了闻，突然皱起眉：“咋有股糊味儿？是不是炒糖炒过了？”
闹闹抢着端起奶锅要分装，锅底 “刺啦” 一声粘住块焦糖：“完了完了！锅底糊了！” 朵朵老师接过奶锅看了看，用竹筷刮下点焦糖尝了尝：“没事儿，就当是‘焦香风味’，跟你们烤焦的饼干似的，越嚼越有劲儿。”
火锅桌上顿时热闹起来。番茄汤底里飘着金针菇和冻豆腐，阿杰用漏勺捞起片肥牛，在芝麻酱里滚了滚：“尝尝我调的酱！加了腐乳和韭菜花，我爸说这是老北京吃法。” 浩浩往嘴里塞了块烤红薯，烫得首伸舌头：“这红薯比我妈烤的甜！是不是涂了蜂蜜？”
“傻样！” 糖糖把奶茶倒进纸杯，“是品种不一样，这是烟薯 25 号，天生就流糖。” 她话音没落，浩浩的红薯掉在火锅汤里，溅起的汤汁差点烫到脑袋。“哎呀！” 闹闹跳起来，围裙上沾了块红薯皮，“你这是‘红薯涮火锅’新吃法？”
朵朵老师用筷子夹起红薯块，在汤底里晃了晃：“别说，这红薯吸了番茄汤的酸味儿，倒像是道甜菜。” 她把红薯放进阿杰的碗里，“尝尝看？跟你们平时吃的烤红薯不一样吧？” 阿杰咬了口，眼睛突然亮了：“嘿！酸甜口的，像糖渍山楂！”
“那咱下次做‘火锅烤红薯’？” 浩浩抹了把嘴上的糖渍，“再撒点芝麻，肯定香！” 糖糖白了他一眼：“你咋不把奶茶倒进火锅里？那才叫‘黑暗料理’呢。” 话音没落，她突然瞪大眼睛 —— 闹闹正往自己的奶茶杯里倒芝麻酱！
“你干啥呢！” 阿杰一把抢过杯子，褐色的奶茶里浮着几圈芝麻酱，像幅抽象画。闹闹委屈地撇嘴：“我看火锅蘸料挺香的……” 朵朵老师接过杯子搅了搅，芝麻酱居然化在奶茶里，形成了大理石纹路：“嚯！这倒像港式鸳鸯奶茶了，带点坚果香。”
煤炉里的火噼啪响着，窗户上的雾气越来越厚。阿杰往火锅里下了把菠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爸说冬天吃火锅得配酸梅汤，解腻。” 糖糖赶紧翻出手机：“我妈刚发了酸梅汤方子，用乌梅、山楂、甘草煮，还得放块洛神花调色。”
“那咱明天做酸梅汤！” 浩浩举着空奶茶杯喊，“再配点炸春卷，我奶奶会做豆沙馅儿的！” 朵朵老师笑着擦了擦他脸上的芝麻酱：“先把这次的‘战场’收拾干净吧。你们看这厨房，比台风过境还乱。”
收拾碗筷时，糖糖突然指着烤箱惊呼：“呀！还有个红薯忘拿了！” 那是个被铝箔纸裹得严严实实的红薯，躺在烤盘角落像块砖头。阿杰戴着手套捏了捏，突然喊：“这红薯咋硬邦邦的？”
“坏了！” 朵朵老师接过红薯一掰，里面居然是块红砖！“谁干的好事？” 浩浩缩着脖子往后躲，袖口的铝箔纸碎片簌簌往下掉：“我看这砖跟红薯差不多大，就想试试能不能烤熟……”
“你咋不烤石头呢！” 阿杰笑得首拍大腿，“等会儿告诉你爸，让他带你去工地搬砖，天天烤着吃。” 闹闹抢过红砖在地上画了个圈：“这是‘烤红薯纪念章’，咱们每人踩一脚！”
夜深了，托管班的厨房飘出最后一缕奶香。阿杰把剩下的奶茶倒进保温桶，糖糖用铝箔纸包好最后两块烤红薯：“给门卫大爷送去，他昨儿说冷得睡不着。” 浩浩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下雪了！”
雪花落在烤红薯的铝箔纸上，融化成小小的水珠。朵朵老师把孩子们的手拢在煤炉边，烤红薯的甜香混着奶茶的热气，在寒冷的冬夜里凝成一团暖雾。“明天做啥好呢？” 闹闹呵着白气问，睫毛上落了片雪花。
阿杰看着烤箱里的红砖印子，突然拍手：“咱做‘烤棉花糖’！夹在饼干里，像云朵似的！” 糖糖眼睛一亮：“再煮点热可可，放 marshmallow！” 浩浩吸了吸鼻子，袖口还沾着芝麻酱：“那我去偷奶奶的桂花糖，撒在可可上！”
煤炉里的火星溅出来，落在孩子们的围裙上。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烤红薯的余温还留在铝箔纸上，像一个个小小的太阳，等着明天继续温暖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小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