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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憨憨地笑了笑，伸手拨弄了一下火堆，火星子腾地窜起来，照亮了他晒得黝黑的脸：“其实我啥都不懂，就知道跟着你干准没错。”
他接着说道：“小时候我们掏鸟窝、抓鱼，哪回不是你出主意？现在你说要带大家致富，我信你，村里人都信你！”
许清沐心里一暖，伸手拍了拍大壮的肩膀。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听着溪水声和偶尔传来的夜鸟声。
许清沐站起身，说道：“早点睡吧。难得进山一次，咱们继续朝深处逛逛！当然了，如果你有事，明早可以先回，我一个人进山也没问题的！”
大壮点点头，只是说了句明天一起，就钻进帐篷。
许清沐坐在火堆旁，望着跳动的火苗，思绪渐渐飘远。
他想起白天救下的金雕，想起墨芸芸叮嘱他的话，想起村民们签合同时期待的眼神。
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脖子上的田字格吊坠，心里默默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许家沟变个样。
晨光还未完全亮，许清沐便被帐篷外的犬吠声唤醒。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屏幕的亮光下，许大壮横卧的睡姿和闪电、追风蜷成毛球的背影挤在一起。
昨夜篝火余烬仍在冒烟。
许清沐用脚尖轻踢大壮的背包，嘴里说道：“大壮，醒醒。赶在晨雾散前到白龙涧，说不定能见到白龙出涧哦。”
许大壮哼唧着翻了个身，帆布靴不小心踢到水壶发出闷响：“清沐哥，你还是和我爸一样，天没亮就催人。那个玩意儿有啥好看的哦，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说是这样说，勤快的许大壮还是利索地爬了起来！
两人麻利地收拾好帐篷。
许清沐特意检查了下装着铁皮石斛的防水袋，指尖触到袋底的野生铁皮石斛，内心一阵满足。
出了恶虎涧，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西只猎犬撒欢跑在前面，大金突然停在一棵老松树下，前爪刨土时露出半块菌盖——正是许清沐念叨的鸡枞菌。
许清沐用猎刀小心刨开腐叶，露出簇拥的鸡枞菌：“好家伙，全部是菇菇儿（未开伞盖状态），这窝至少有三斤。都捡回去，回去给墨芸芸炖鸡汤。”
许大壮嘿嘿一笑，他是憨，但是不傻，挑眉说道：“墨书记可真是好口福。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她适合当我嫂子！”
许清沐看了他一眼，又想起墨芸芸的母亲！
在到白龙涧的路上，许清沐又悄悄地收了不少好东西进空间，尤其是枇杷苗，能扯得动的都悄悄收进了空间，留下一个个坑！
白龙涧的轮廓在晨雾中逐渐清晰时，瀑布的轰鸣早己震得人耳膜发颤。
30米高的水流从崖壁跌落，撞击出的水雾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
随着水汽的蒸腾，产生的光学反射，宛如一条白色的巨龙在浓雾中升起，朝着水潭上空飞去——这就是白龙出涧，真的超级美！
来到白龙潭，水潭首径约20米，潭水清澈见底，游鱼穿梭如银色箭矢。
“小心青苔。”许大壮拽住许清沐的背包带，后者正盯着白龙出涧的景色出神。
两人沿着瀑布右侧的缓坡上行，猎犬们在竹林里钻进钻出。
许清沐忽然驻足，目光落在崖壁缝隙间——两株叶片细长、花瓣呈淡紫色的兰花正从石缝中探出，花蕊顶端有一抹金斑，状如飞鸟振翅。
“素冠荷鼎，还是两株！”许清沐压低声音，心跳陡然加速。
他曾在李云儒家见过这种兰花的图片，说是轻轻松松地超过百万。
许大壮闻言屏息：“啥？”
许清沐指了指，许大壮顺手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式登山镐：“清沐哥，我扶着你，你去挖。”
老法子，把绳索在腰间系紧，许清沐顺着崖壁缓缓下滑，指尖触到兰花根部时，忽然听见下方竹林传来簌簌响动。
他抬头示意许大壮稳住绳索，目光扫过竹林间隙，只见一个背着竹篓的身影正在松林丛中弯腰。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头戴傈僳族特色的花头巾，靛蓝色裙摆沾着泥点，露出的小腿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
她竹篓里的菌子己有半满，手指正灵巧地拨开枯枝，露出伞盖橙红的牛肝菌。
“博小音！”许大壮突然压低声音，“黄草村博老三家的闺女，她妈腿瘸，爹去外地工地上打工了。”
许清沐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素冠荷鼎连根挖出，裹进随身的苔藓里。
他刚要示意大壮拉他上去，忽见姑娘身后的竹林深处，一道小碗口粗的黑影正蜿蜒游动，信子吞吐间发出嘶嘶声响。
“别动！”许清沐几乎是本能地大喊，同时下意识地抽出腰间猎刀。
博小音受惊抬头，目光对上许清沐悬在半空的身影，手里的牛肝菌也“啪嗒”落地。
她顺着他的视线转头，正与那条昂起扁扁头颅的眼镜蛇对视上。
“别动！”许大壮己解下猎弓，弓弦拉动的嗡鸣声中，利箭擦着姑娘发梢射向毒蛇头部。
一箭没有致命，蛇身被箭矢的力道带偏，张开的大嘴胡乱咬着，毒牙在无辜的竹茎上咬出深深的齿痕。
博小音被吓得跌坐在地，朝着远处爬！
许清沐借着绳子的力道跃上崖顶，猎犬们早己狂吠着冲进竹林，小金一口咬住蛇尾，大金则是在正面硬刚眼镜蛇。闪电和追风则跟在大金后面，朝着眼镜蛇前方狂吠，逼得毒蛇节节后退。
许大壮趁机赶到，一个老阴币绕后，一刀就让眼镜王蛇成了两截！
“没事了。”许清沐跳下崖壁，狂奔过来！
“还好没有咬到，你这小丫头胆子真大。”
博小音攥紧竹篓带，全身仍然微微发抖：“许家哥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许清沐打量着她竹篓里的菌子，目光落在几株稀有的野生羊肚菌上，“我们是来狩猎野猪的！你一个人上山？你家里人知道吗？”
小姑娘垂下眼睑，花头巾边缘的银饰轻晃：“阿妈腿脚不便，我想趁雨季多捡点菌子，换钱给她抓药。”
许大壮从挎包里掏出块野猪肉，还有两只野鸡，用树叶包好递过去：“拿着，回去炖了补身子。记住，以后别一个人来白龙涧，这儿毒蛇多。”
博小音推辞不过收下，许清沐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淤青，不像是自然造成的。
他正想要开口询问时，小姑娘己低头将菌子重新码放整齐，竹篓带在肩头勒出细痕。
“谢谢两位许家哥哥！我该回去了，阿妈还等着熬药。”
她朝两人鞠躬感谢，转身时竹篓晃动，几株牛肝菌滚落。
许清沐赶紧弯腰捡起牛肝菌，放回她的背篓。
他叫住姑娘，把手伸进背包，从空间中摸出两株天麻，“拿去，比你这里挖的好。”
博小音盯着天麻，眼眶突然泛红。
她别过脸去，声音闷在花头巾里：“谢谢许家哥哥！还有，你们……能不能不告诉别人我来这儿？被阿福叔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骂我的！”
许大壮正要开口，许清沐轻轻摇头。
他看着姑娘消失在松树下的背影，注意到她走路时右腿微跛——并非天生残疾，而是新近的伤。
“清沐哥，她手腕上的伤你也看出来了吧？”许大壮皱眉。
“回头问问阿福伯。这黄草村有些事，真是比野猪还难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