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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沐回到小姑家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十点。
橘黄色的灯光里下，两位的脸色满是开心，气氛都赶紧活跃了不少！。
小姑许华美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递给许清沐一杯蜂蜜水让他醒酒，嘴上说道：“王莹这姑娘不错，你们以前就认识，这多有缘啊！你俩聊得咋样？”
许清沐坐在沙发上，手握着蜂蜜水杯，没说话！
小姑父童立新见状，赶紧递来支烟，被许清沐摇头拒绝。
烟盒叩在玻璃桌面的声响里，许清沐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小姑，我觉得王莹挺好的，就是……”
“就是个啥子就是？”小姑听到这话，心里一个咯噔，叉着腰站打断骂道。
她走到许清沐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家姑娘长得文静漂亮，对你也有好感，工作又稳定。这知根知底的，你还挑啥子？”
许清沐抬头，看见小姑发间新添的几根白发。
他还是不愿继续隐瞒下去。
要知道飞机失事那晚，那个靠在他怀里发抖的姑娘，早己在他心里种下了一棵开花的树。
“我……心里有个人。在飞机上认识的，后来一首没联系上。”他盯着茶几上的菊花茶，缓缓开口说道。
小姑的手顿在半空，围裙带子从指间滑落。
她盯着许清沐，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这傻小子，咋不早说？”
许清沐苦笑着说道：“说了怕你们不同意！她家条件应该不一般，而且人家说不定早就忘了我。现在许家沟一堆事，我哪有心思谈恋爱？等路修好了，枇杷卖上价了再说吧。”
小姑突然抓起沙发上的靠垫砸过来，布艺靠垫拍在他胸口发出闷响，嘴里骂道：“肯定不同意啊！你还知道人家可能忘了你？那你还惦记个啥子？王莹这姑娘，你要是错过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靠垫掉在地上，许清沐赶紧弯腰捡起，看见小姑转身时抹了下眼睛，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他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有些心事，就像恶虎涧的野枇杷，酸涩中藏着回甘，只有自己知道滋味。
正好这时，童甜心补课回来了，她打开门，后面跟着许清好！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可以休息一天，童甜心看来是拉着许清好一起回来改善伙食的！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小姑父见两个小丫头回来了，背对着他挥挥手，声音有些闷哑，“明天你不是还要去接驻村书记一起回去吗，早点睡。”
两个丫头见气氛有些不好，童甜心还想问些什么，却是被许清好悄悄地拉住了！
许清沐和两个小丫头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他以前的房间，洗漱后躺下了。
躺在床上，听见客厅传来小姑和小姑父的低语，还有两个小丫头吃夜宵的声音！月光透过纱窗，在床尾织出一片银白的网，他摸出手机，翻到那个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微信号——那是墨芸芸的微信。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轻轻划过。他想起她抱着氧气面罩时的慌张，想起她呕吐在他身上时的窘迫，想起分别时她塞在他手里的润喉糖——此刻都成了胸口的针，扎得人半睡半醒。
一大早，许清沐就起来了，他从空间中拿出了不少的蔬菜和水果，还有几条杀好的鱼放进了冰箱！
他见到许清好也起来了，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是2000元钱！“别舍不得花！你看你瘦得！”
许清好紧紧拽着手里的信封：“大哥！你昨晚上是？”
“你还小不懂！放心吧，哥没事的，就先走了！等小姑他们醒了，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许清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出了小姑家小区，他仰着头看了看天！昨晚半夜下过雨，今天仁昌县的天空蓝得像洗过的青花瓷。
找了个羊肉粉儿老店，许清沐就钻了进去！吃得饱饱的！
许清沐站在县政府办公楼前，望着玻璃幕墙里映出的自己，身上穿着短裤和白色T恤。小姑买的西装和母亲让带的衣服都扔进了空间，他又换回了昨天早上穿的那一身！
百无聊赖之际！
“许清沐？”
一个他思念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蓦然回首！
他望见墨芸芸亭亭玉立于县政府大楼的台阶之上，阳光穿过她身后那如华盖般的梧桐树叶，在她那如瀑布般披散的发间碎成点点金箔。
她身着一袭洁白衬衫，搭配着牛仔裤，宛如一朵清新脱俗的百合。手中紧抱着的文件夹，仿佛是她珍视的宝藏。身旁放置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像是她最忠诚的伙伴。她那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如丝如缕的细碎颤抖影儿，仿佛振翅欲飞的蝶儿。
刹那间，时间仿若凝固。
许清沐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犹如擂鼓般震耳欲聋，比拍卖会上那激烈的竞价声还要响亮。
她的眼睛睁得，恰似两颗璀璨的宝石，文件夹边缘的纸张被风轻抚得沙沙作响，恰似飞机颠簸时她紧紧攥住他手腕的模样，令人心悸。
这一年便是万年！
“真的是你……”墨芸芸的声音有些颤抖，文件夹没拿稳，“啪”地掉在地上，A4纸散落一地。
许清沐弯腰去帮忙捡，指尖触到她的手指，温度比记忆中的更暖，她的耳尖迅速泛红，像空间中熟透的枇杷果。
他想起她说“我叫墨芸芸，请记住我的名字，你是我生命中最后见到的一个人！”时，眼里突然有晃动的泪光。
“你们认识？”
说话的是李端庆，手里拿着保温杯，身后跟着拎包的秘书田晓倩。
眼里带着有些促狭的笑容！
墨芸芸慌忙后退半步，发丝被风吹乱，遮住半张脸：“李县长，他就是飞机上帮我的那个……”
李端庆笑着拍拍许清沐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想到吧，墨书记主动申请去县里的最艰苦的地方，正好你们许家沟村位置空缺，我还说这姑娘怎么这么勇，原来是有缘分的啊。”
许清沐看着墨芸芸胸前的工作牌，“驻村第一书记”几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抬头看他，目光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极了他们在飞机上初次对视时的模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李端庆看了眼手表，“好了，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了，我还有会，先走了！木木，咱们仁昌县最美的花可就交给你了哈，到了村子里，好好帮衬一下！”
许清沐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回头，看着脆生生望着自己的墨芸芸，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