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娘,我打着火了。”
张梨花趴在炉灶前,用打火石点火。
好不容易把柴火点着,赶忙拖着伤腿,跑出来催张母做饭。
不怪她馋。
家里现在屯了好些狼肉。
她昨晚吃了炸脂肪,这会儿想吃点正经的肉。
她这一点火,张保也停了掰柴火的动作,馋得摇晃母亲的手,催她做饭。
“娘,我也饿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你们大哥还没回来……”张母有些头疼。
张父咬咬牙,拄着拐杖站起来,正想说点什么。
张显扬深吸一口气,抢在他前面,说:“我去找大哥吧,我记得昨夜是在何处遇见老虎的……”
被老虎扑食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张家二房,就剩他年长且动作灵便。
张显扬视死如归,走到门口。
张父张母追上来要拦他。
正好撞上张守抱着虎皮,扛着扎满腊肉的树杈,迎面走进屋。
“去哪呢?”
张守轻轻将张显扬推回屋内。
“大……大哥……”张显扬有些结巴。
他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张父张母心中的巨石也落下。
转而惊喜地看着张守扛在肩上的树杈。
那树杈可挂满了腊肉。
“好多肉……”
张父眼神激动,颤抖着手,伸手去接。
结果一下没拿稳。
挂满腊肉的树杈,掉在地上,堆满了门口。
张父手忙脚乱的去抬,却根本抬不起来。
“这……这得有两百斤吧。”
张父蜡黄的脸瞬间涨红,口中喃喃。
张守哭笑不得。
“也就一百来斤。”
他是专挑肉质细软的部分熏制。
还拣回来一些虎骨,打算熬汤。
眼见张父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张守便招呼看热闹的梨花和小保,过来一起帮忙。
两姐弟闻着腊肉的味儿,满脸兴奋。
“显扬,你也来,把肉摘下来,挂房梁上晾晒。”
其实,虎肉的肉质纤维粗硬,不适合做腊肉。
浪费盐不说,口感还很柴。
但张家是穷苦人家,有口肉吃就不错了。
而且,张守也做过特殊处理了。
“就是……这屋子得翻新一下了。”
张守抬头,头疼地看着房梁。
挂上腊肉后,茅屋的梁上横木,隐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看起来随时会断裂坍塌。
二房搭建茅屋时,张大伯和张三叔等人,想来也没用心帮忙。
好在他空间仓库里,存放着一些建造工具,可以造一间舒服的屋子。
就在张守琢磨翻新房屋的时候。
张家其他人己经风风火火,把腊肉全挂好了。
“你这么晚回来,就是在山里熏腊肉哩?”
张母抚摸着满是特殊香料味的肉,心中又是欣喜,又是责备。
看着张守道:“深山多危险啊,你要是出了啥事,咱家……你弟弟刚才就准备出门找你呢。”
张母比较细心,看出张守和张显扬这两兄弟的关系,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
便不停的为张显扬说好话。
主要内容,大概就是张显扬发现自己不在,是如何如何的焦急。
张守没觉得怎样。
张显扬却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行吧,我来下厨,做点好吃的。”
张守撸起袖子。
张母连忙阻止,道:“守子,你累了一天了,还是让娘来做饭吧。”
在她看来,张守昨晚一夜没睡。
今天又忙了一整天。
肯定饥肠辘辘,又饿又困。
其实,张守在深山熏制腊肉时,己经休息过了。
见母亲唠叨不停。
张守拿出两捆药草,指着梨花说:“娘,这是给梨花摘的草药,你拿去泡一下水……”
交代完哪些药外敷,哪些药内服。
张守走向灶台。
炉灶旁边的竹筐,堆满他昨晚刨下来的狼肉。
总共五头狼。
削下来的肉,还不如一只老虎。
狼骨头倒是多。
“这些肉,也洗干净了一起熏成腊肉吧。”
张守指使着张保。
忙活了好一会儿。
一家人饥肠辘辘时,张守终于端出一锅香喷喷的骨头汤。
以及一大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肉。
别说是张梨花和张保这对双胞胎姐弟。
就是张显扬这吃惯山珍海味的,都食指大动,暗自吞咽唾沫。
“咋是干米饭?”
张母正想盛饭,揭开锅盖一看,天塌了。
像他们这种穷苦人家,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上几顿干饭。
多是吃糠咽菜。
就是用稻谷和小麦脱下来的壳儿,煮熟了混着野菜吃。
像张守今天煮的这锅干米饭,首接把家里本就见底的米缸掏空了。
其实,掏空了也煮不出来这么一大锅。
是张守从空间里舀了一瓢米出来。
张母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张父闻声过来看了一眼,也是满脸愁苦:“这……唉……守子,咱吃完这顿,下顿饭可咋办?”
张守平静地说:“明儿个我会带狼皮和虎皮进城,卖掉之后,就有钱买大米了。”
他现在有五张狼皮,一张虎皮。
都是毛质光滑的高品质完整皮草。
应该能卖不少钱。
全家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守子,你……你真的会去买米吗?”张母犹豫的问。
见张守点头。
全家人都不信。
“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张保撇嘴说。
结果,大哥还不是全拿去赌了。
前身给家人留下的阴影太深刻了。
张守想了想,说出一句比较能令他们信服的话:“我卖完东西,先花点钱去买几斤米,剩下的再拿去赌……”
张父张母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些。
好歹还剩几斤米。
用来熬米汤,可以吃一个月了。
张显扬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大哥,明日我与你一起进城。”
张守没多想,点了点头。
一家人盛了碗饭,开始落座。
“这肉是咋炒的?”
张母仍旧有些心疼,正想好好品尝难得的干米饭,却不禁被炒肉的香味吸引,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的那盘狼肉。
以前家里宽裕时,她偶尔也会买点猪肉。
炒着吃确实香。
但也没有今天这般闻起来就令人流口水的。
张守笑了笑,“狼肉和猪肉不一样吧……”
其实是他放了很多香料。
没办法,狼肉虽然不像虎肉酸骚,但也有股腥味。
也就张守的调料多,能去腥提鲜。
“管它咋炒的,有的吃就成!”
张保迫不及待,用手捡起一块炒肉,放进嘴里。
他疲惫的眼睛瞬间亮了。
含糊不清地嚷嚷:“唔……好吃……”
嘴里的肉还没嚼完,张保又立刻把手伸向那盘肉。
他这吃相,看得张显扬眉头微微皱起,没有说话。
显然在强迫自己适应环境。
张守可不惯着小弟的坏毛病,打掉他的爪子,说:“用筷子夹!”
张保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表情望向爹娘。
张父张母道:“这肉是你大哥打来的,听你大哥的。”
最终,在大哥满是威胁的眼神里,张保揉了揉被打红的手背,拿起了筷子。
化悲愤为食欲。
“我要把肉全吃掉,看你们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