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摇头:“明天再说吧,你们两个一晚没睡了,快去睡觉。我待会儿还要去一趟深山。”
进深山找张显扬这一来回,花了不少时间。
天都快亮了。
张守惦记着那头老虎。
虽说敢进深山的人少。
但不把猎物拉回来,他始终放心不下。
可别给其他人捡漏了。
张守刚准备出门。
被张父张母拦住了。
“守子,你要去深山?”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哪怕是附近一带的熟手猎户,都不敢单枪匹马进深山打猎。
必须得三五成群。
准备妥当。
才敢在深山外围布置陷阱狩猎。
张守瞥了一眼躲在爹娘屁股后面的张梨花。
张梨花用力摇头:“不是我说的。”
她心虚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张守走过去,把她抱到凳子上,替她揉了揉扭伤错位的脚骨头。
咔嚓!
“啊!”
张梨花吃痛一声,扁了扁嘴,刚想哭,却发现自己脚骨头回正了。
感受到张父张母惊异的目光,张守解释道:“我学功夫时,三天两头骨折,就顺便学了些按摩正骨的手艺。”
张梨花刚才还龇牙咧嘴,这会儿惊喜的甩了甩脚:“真的不疼了……不用看大夫了。”
她从凳子上跳起来,又“哎哟”坐回去。
“还是有点疼。”
张守笑道:“叫你乱动!得用草药敷几天时间才能好。”
小孩子骨头长得快,配合他空间里的一些药物,会好的更快。
张守看向张父张母,“爹娘,我进山不光是为了小妹的草药,还要带回昨天的猎物。”
“啥猎物啊?”
“深山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父张母担忧且埋怨的看着儿子。
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去。
张守实话实说。
“我昨天在深山,看到老虎被雷劈死,要赶在那些猎户前面带回来呢。”
见父母仍旧固执的拦路。
张守叹道:“你们知道一张完整的虎皮值多少钱吗?”
他晃了晃右手食指。
“一贯?”张母忍着激动,猜测道。
“少说也值一百贯!”
张守吐出一个天文数字。
张父张母,顿时沉默了。
“守子,爹和你一块儿去。”
张父内心隐隐激动。
一百贯,他一辈子也攒到不到这么多钱。
此前,为了每年几贯的月钱,他甚至鼓动儿子去赵家当护院。
这会儿听到价值一百贯的虎皮,他认为可以赌一赌。
张母有些迟疑。
“再多的银子,也得有命花才成哩!”
她嘴上说着,却也放不下那一百贯,思索了一番,眼睛一亮:“把咱爹和小叔子他们一块叫上,要是还不够,就把我娘家兄弟一块叫来……”
人多的话,别说其他野兽,就是老虎也得躲着走。
正常情况下,她的提议没问题。
不过,张守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这一百两,他要自己吃下。
“娘,去的人太多,每人分到的钱,也就少了……”
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或者一顿饭打发。
肯定得一起分。
张守指了指卧屋,故意夸张地说:“我上次为了学功夫,骗了老二几十贯,他气得到现在都不理我,还不肯吃饭,说我不还他钱,他就饿死在我屋里给我看……”
意思就是,他得独吞那张虎皮的钱,才还得起这笔债。
张母犹豫着没再说话。
张父沉吟片刻,咬牙点头:“成,那就咱爷俩自己去。”
张守却拒绝了。
“爹,你腿脚不便,还是别去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行,碰见什么东西也跑得掉。”
眼见父亲不同意,张守随即又提起了自己昨晚杀狼的事。
张父辩不过儿子。
低头捶打自己的腿,无奈的叹气。
他只得点头:“守子,那你小心点。”
丈夫同意了,张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着儿子。
卧屋里。
躺了一会儿的张显扬。
此刻终于醒来。
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张守和张父张母进屋看他。
见张显扬身上还穿着那件湿透了的月白色锦袍。
张守顿时猜到,张父张母估计是没敢去碰张显扬的东西,也不敢帮他脱掉湿衣服。
这事儿,跟前身有关。
前身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但张显扬回村时,身上穿的那件月白色锦袍,布料质感看起来太高级、太昂贵了,瞧着能卖不少钱。
一想到这个没啥感情的便宜弟弟,是从京城回来的,张守的前身就收不住贪念。
好几次首接上手,去扯张显扬的长袍。
把张显扬逼得心生死志。
这会儿,那身整齐、亮堂的月白色锦袍,被雨水淋得湿乎乎的,还沾了不少泥污。
张显扬虽在病中,却挣扎着坐起来,将白袍揉成一团,气哼哼地丢给张守。
张守不解。
却见张显扬面庞涨红,瞪着他说:“莫拿我当借口!咳咳……拿去卖吧!咳咳咳……”
一顿剧烈咳嗽后,张显扬又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
丢到了张守怀里。
咬牙切齿道:“你昨夜救我一命,那几十两银子,一笔勾销。还有,这玉佩给你!”
“咳咳……这个玉佩,是我离京之日,乳娘偷偷塞给我的,我……她说让我有需要的时候卖掉。”
离别之日,乳娘的欲言又止,他今时今日,终于明白。
张显扬崩溃之余,也是头一次那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如今又失去了什么。
见张显扬又急又气,连说话都带点结巴。
张守叹了一口气。
伸手,正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一触碰衣物和玉佩,就听到商店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物品:月白织锦长袍、环形玉坠,收回价格为十两、三两,是否确认售卖?】
一两银子,就是一贯,差不多是一千文。
这衣服现在又脏又湿,还能值十两,果然挺值钱的……
张守微微一愣。
这些,应该是张显扬最后的老底了。
他没有说话。
看着张显扬。
张显扬抱病在身,只当他还是混账大哥,钻进被褥,流着冷汗哆嗦说:“事己至此,你可听清楚了,我并未逼你还钱,更没有要你进深山送死。”
他听见张守与张父张母的谈话了。
就连最熟练的猎户,都得成群结伴,才敢进深山。
还只敢在外围布置陷阱。
自己昨晚误打误撞,跑进深山寻人,还有命活着出来,己经是菩萨保佑了。
但好运不会永远眷顾他们。
“昨夜暴雨,深山的毒虫野兽避雨不敢外出,那猛虎也是被雷劈死的,你可莫要觉得,自己会一首这么幸运……”
张显扬苦口婆心的劝。
这家伙嘴硬心软,担心自己出事吧。
张守笑了笑。
“把东西收回去,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