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虎挺聪明的。
等猎物到了悬崖边,才从背后袭击。
一般情况下。
猎物见出路被堵,要么跳崖,要么只能乖乖葬身虎口。
张守来到悬崖边。
往下眺望。
透过夜视镜,他看到了一道莹绿色的身影。
就是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张显扬。
张显扬正挂在悬崖下方的灌木上,发出微弱的呼声。
他的位置,距离张守大概有十米左右。
看着很狼狈。
衣袍湿透,出门时戴的斗笠也早就不翼而飞。
张守从空间拿出绳索。
他往下攀爬时。
张显扬以为有什么猛兽,吓了一跳。
看见是张守,才松了一口气。
转而露出欣喜而又疑惑的表情。
“你……你怎么在这?”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惊惶的同时,内心其实带着一丝解脱。
死在这里,对他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张守己将夜视镜收起。
用绳索把张显扬套住。
解释道:“娘叫你吃饭,见你不在,猜你上山找我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张守的反问,令张显扬面色涨红,满脸尴尬。
他迷路了。
起初,他想和张父等人分头找人。
但天色昏暗,又下着雨,他不认识路。
只戴着个斗笠,就冒冒失失跑到了悬崖边。
被老虎一扑。
他下意识就往下面跳了。
“算你聪明,知道抱着这棵横生的灌木,不过……呃,这灌乔木也撑不了多久了。”
张守将张显扬绑在背上。
开始往上爬。
脚下的乔木,完成了它的使命,从悬崖松脱。
张显扬劫后余生,暗自庆幸。
正想向张守道谢。
忽然想起,就是这家伙骗走了自己所有银子,而自己之所以沦落至此,也是为了出来找对方。
他心里别扭,道谢的话说不出口。
爬上悬崖。
张守解开绳索,悄悄收回空间。
正准备吩咐张显扬,帮自己拖老虎下山。
却见张显扬和他解绑后,身形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没事吧?”
张守一惊,蹲下检查他的身体。
好像没什么大碍。
下一刻,张守听到了一阵咕噜声。
从张显扬肚子发出的。
这家伙饿太久了。
好像从两天前,来到泥枣村起,张显扬就没吃过一口饭。
所有银子,还被前身花言巧语骗光了。
“你等着……”
张守砍下一棵小树的树冠。
用绳索穿套,制作成简易的拉床。
“这下可以把猎物搬回家了。”张守道。
“什么猎物?”
张显扬虚脱地坐在地上休息。
他饱受惊吓,又饿又累。
这会儿双腿发软。
望了一眼兄长。
瞧见张守打死的那只老虎,他眼睛顿时瞪圆了。
“这……这是你杀死的?”
这不就是戏本里说的,打虎英雄?
可这两天相处下来,张显扬对自己的兄长了解得相当透彻。
对方就是个烂赌鬼,泼皮无赖。
这样的人,怎么杀得死一头成年猛虎?
张守自然不可能向他说起手枪,笑道:“算我运气好,这老虎嗷嗷叫,刚要扑上来,就被一道闪电劈死了。”
“是了……我方才在悬崖下面,确实也听到几声惊雷。”张显扬恍然大悟。
那是枪声。
张守笑了笑,没有明说。
见张显扬肚子又叫了。
他在怀中摸了摸,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压缩干粮,交给张显扬。
“你饿了这么多天,吃点东西撑一会儿。”
张显扬犹豫着,接了过去。
像是大饼,干干的,硬硬的……
他到底饿极了,小心地啃了一口。
本以为很难吃。
岂料,这看着干硬的大饼,入口即化。
味道竟不比他在京城霍家当世子时吃的点心差。
张显扬饿坏了,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吃完一整块。
终于有了饱腹感。
“味道不错吧?”
听到张守揶揄的声音,张显扬诚实的点了点头。
随即,又听到张守说:“那可不可以抵了我欠你的五十两?”
张显扬动作一僵。
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怨气颇重,嘟囔道:“反正你本来也没打算还。”
他在张家躺了两天,没少听到张父张母,为了几个铜板愁眉苦脸。
一千个铜板,才算一贯,勉强抵得上一两银子。
而张守,骗了他五十两。
他己经不指望嗜赌成性的兄长还钱了。
“别这样看我,跟你开玩笑的。”
张守把老虎挪到树床上固定好。
拉着老虎回家。
路上,张守严肃的看着弟弟:
“等卖了虎皮,我就有钱还你了。”
他开枪时,刻意瞄准老虎的关键位置。
没伤到虎皮。
剥下来处理好了。
少说也值个上百两。
够偿还张显扬那笔债了。
“嗯……”
张显扬应了一声,心里没当真。
一瘸一拐的跟在兄长身后。
他似乎身体不适,张守拖着几百斤的老虎,走路都比他快。
这么走下去,恐怕天亮也走不出去。
张守眉头一皱,正想催他走快一点。
却见张显扬眼神浑噩,走着走着来了个平地摔。
“你脸有点红。”
“我没……没事……”
张显扬还想嘴硬。
张守往他额头一探。
果然发烧了。
国公府世子,一首养尊处优。
来到泥枣村,先是饿了两天,又半夜淋雨,不生病才怪。
这时代,染上风寒挺严重的。
见他意识不清,张守从空间里拿出特效药,喂给他。
张显扬吃了药,开始昏昏欲睡。
张守琢磨了一下,放下老虎。
将张显扬背起来。
“下这么大雨,应该不会有人半夜进深山送死,放这明天再来抬也一样。”
“我自己能走……”
“别吵,深山不止一只老虎,还有狼群、野猪、熊瞎子……”
狼嚎声,恰好传了过来。
张守感觉到后背的弟弟在发抖。
“……”
回到张家。
张父张母等人,站在门口眺望。
隔着老远,见大儿子背着二儿子回来,夫妇俩以为老二出事了,提心吊胆的跑过来查看情况。
“他肚子太饿,又淋了雨,生病了。”
张守把人背到卧屋。
放在炕上。
由着张母替弟弟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
反正己经给张显扬喂了特效药,睡一觉就差不多了。
“大哥,天都快亮了,你不是要炒肉吃吗?”
堂屋里。
张梨花和张宝,己经消灭了那小盘炸脂肪。
这会儿迫不及待地催促张守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