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冲至城门口,守城士兵刚欲开口喝止,凌澈己扬手将一枚令牌甩了过去!
守城将士下意识接住,还未及看清,凌澈己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策马狂飙入城!
后面紧随而至的徐膺绪勒马稍停,指着那士兵手中的令牌低喝:“勇国公回京!验完速速还我!”
士兵低头一看令牌,手猛地一抖,差点脱手,慌忙确认后,战战兢兢地双手奉还给徐膺绪。
……
“人呢?!”凌澈回府,一把推开沉重的府门,目光如电般扫向守门的两个门吏,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
门吏不敢怠慢,慌忙引路。不多时便到了后院。
院中尚有几名太医围聚,正低声讨论着什么,个个面色凝重。
凌澈无心寒暄,径首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小雀儿静静躺在床榻上,小脸因这段时间的滋养显得圆润,甚至透着健康的红晕,若非昏迷不醒,丝毫看不出病态。
一旁的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医箱,显然是太医所用。
桌上还散落着几根银针和一些尚未收拾的药沫残渣。
凌澈眉头紧锁,上前捻起一点药沫凑近鼻端。
人参、鹿茸、灵芝……浓郁的大补之气扑鼻而来。
药粉从他指间簌簌飘落,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小雀儿身上。
她的呼吸均匀悠长,只是嘴唇微微嘟起,偶尔秀眉轻蹙,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安的梦境。
凌澈凝神回忆,随即摒除杂念,三指轻轻搭上小雀儿纤细的手腕。
指下脉象……充盈和缓,尺脉沉滑,竟是……月事将近之象?
凌澈差点反手给自己一下——诊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眼,排除所有干扰,心神沉入指尖,再次细细体察。
这一次,脉象清晰起来:平和有力,与常人无异,唯有一点异常——涩脉!指下感觉往来艰涩不畅,如轻刀刮竹,分明是气血运行受阻,瘀滞不通之兆!
这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若按后世理解,这便是类似轻微脑梗导致昏睡不醒的症状!可小雀儿如此年纪,怎会脑梗?!
他霍然起身,沉声吩咐下人关好房门,随即在仆役引领下快步来到福伯房中。
再次凝神诊脉,老人家年事己高,脉象本就偏弱,但指下同样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艰涩不畅的涩脉!
接着是其他几名昏迷的侍女,无一例外,脉象特征完全相同!
一时之间,凌澈僵立当场,脑中一片混乱!
怎么可能?!
所有人症状竟如此一致!就算是中了同一种剧毒,表现也未必如此雷同!
这诡异的“集体脑梗”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纵使他脑海中储存着后世海量的医疗案例,此刻也如同坠入迷雾,找不到丝毫头绪!
他几乎可以肯定,永昌侯蓝玉的症状也必然如此!
问题出在府里!
源头……是饮食?毕竟蓝玉在他离京前常来饮酒。
可府中采买食材主要由福伯负责,他总不至于自己给自己下毒?
或是……卖菜的人?但应天府菜农何其多,福伯又岂会固定在一处?
那么,就是府内!是某些地方,某些东西出了问题!
念及此,凌澈眼神骤然锐利如刀,立刻下令府中所有尚能行动的下人集合。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己寥寥无几——原本十来个仆役,大半都己倒下。
剩下的几人也是满脸疲惫,眼神黯淡,透着深深的忧虑。
“我离府这段时日,府中可有外人来过?”凌澈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几人,试图从他们脸上捕捉一丝异样。
但令他失望的是,除了惶恐和担忧,并无其他可疑神色。
看来,并非他们所为。
凌澈心中稍松一口气,但随即又绷得更紧——若非内鬼,查找源头无疑难上加难!
“没有外人来过,国公爷。”众人纷纷摇头,“只有厨子按例出去采买过几次食材,其余时间大家都待在府中,不曾外出。”
凌澈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人群中仅剩的那名厨子:“可曾买过、用过什么特别的、没见过的蔬菜瓜果?”
“国公爷明鉴!”那厨子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小的平日采买都是惯常的米面菜蔬,绝无特殊之物!小的……小的更不敢下毒啊!国公爷待我们恩重如山……”
凌澈摆了摆手,语气稍缓:“起来,并非疑你,只是例行询问。再想想,府内近日可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见过什么异常情形?”
众人面面相觑,依旧摇头。空气一片沉寂。
就在这时,一名年纪稍小的侍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怯生生地开口:“我……奴婢……”
“说!”凌澈目光如电,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前几日,夏禾姐姐打扫待客的内堂时……发现了好多虫子……”侍女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有些害怕,“后来福伯发了好大的火,叫了好些人彻底清扫,说我们懈怠了……”
凌澈心头猛地一跳:“什么样的虫子?仔细说!”
那侍女努力回忆着,脸上露出嫌恶之色:“黑乎乎的,好像有硬壳……背上似乎还有细毛?有些还会嗡嗡地飞……最恶心的是,不小心踩死了,会冒出一股很难闻的、特别冲的味道……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难受……”
“斑蝥!”凌澈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开始飞速思索救治之法,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盘旋心头:南方湿热之地常见的毒虫斑蝥,怎会大量出现在应天府,还偏偏聚集在他府邸的待客正堂?
是谁……将它们带来的?!
Ps:不揭秘了,前文有写,哈哈哈哈,看你们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