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绵绵被冷不丁的一声吓了一跳,喝茶的腕子一抖。
白净的小脸被吓得仿佛失去了血色,她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大哥,你干嘛这样喊人家,绵绵都被你吓到了。”
想到这是自己疼爱多年的妹妹,况且他那孽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思及此,乔景晖语气软了软。
“绵绵,你大嫂呢?”
乔绵绵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几日暑气太盛,大嫂贪凉着了些风,昨日午后便觉得头晕目眩,怕是中了暑气,眼下正卧在后院歇着,喝了好几剂凉汤才缓过些劲儿来。”
说罢她偷眼瞧乔景晖的面色。
见他面色无异,松了口气。
赵氏眯了眯眼,当家主母多年的首觉,这事怕是没这简单。
毕竟这京城后宅,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腌臜事儿多着呢。
她望着上方的李氏,提议道:
“娘,这都八月了,后园的木槿、紫薇怕是开得正热闹,粉的白的花团缀满枝头,风一吹簌簌落英,光是想想就美极了。”
“晖儿最喜爱那木槿花,今天凑巧,大家伙都去瞧瞧,不然错过这几日的花期,那就可惜了。”
李氏正有这意思,见儿媳提议,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她倒是要看看,她那持家有道、端庄贤惠的孙儿媳,究竟是不是真如孙女说的这般大逆不道!
乔绵绵只知道刘清雨这会正在和那事务管家勾搭,至于在哪里就不清楚。
不过肯定不会在后园,毕竟那里时不时就会有丫鬟奴才经过。
刘清雨不至于这么蠢。
乔念安眉头一挑。
【我靠,八婆宝宝,他们一会不会被抓奸在床吧?】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乔念安赞同。
【也是,想偷人去外面偷不就行了?非要在府里偷,这不拿着把柄给别人抓嘛!】
八婆扶额深思,良久,高深莫测道: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哇! 八婆宝宝,还得是你,哈哈哈~】
乔念安笑得越猖狂,乔景晖脸色就更冷一分。
率先走在了几人前面,脚步生风。
……
后园中。
穿过雕花拱门,扑面而来的花香瞬间驱散暑气。
木槿开得如云似霞,紫薇花串也随着微风轻摆,池塘里睡莲浮在水面,锦鲤游过,荡开层层涟漪。
廊下的鹦鹉突然叫了一声,乔绵绵轻笑,笑声在花园里散开。
乔景晖回头看了她一眼。
“绵绵,你能安静些嘛?”
乔绵绵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中蓄满了泪水。
“知道了大哥……”
乔景晖这呆子今天发什么疯?
难道是大夫人和他说了什么?
乔绵绵盯着赵氏的背影,眼尾飞红似淬了毒的朱砂。
远处柴房中。
腐木梁上垂落的蛛网在穿堂风里轻颤,柴草堆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管家藏青色衣襟半敞,露出颈间暗红指痕,腰间还系着半截从女人裙上扯落的月白绸带。
刘清雨襦裙半褪,抹胸歪歪斜斜挂在肩头,绣鞋不知踢到何处,鬓边金步摇随着晃动叮当作响。
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斑驳泥墙上,和墙角腐烂的木柴、蛛网,勾勒出一幅污秽又荒唐的画面。
突然,女人浑身紧绷。
“阿才,外头好像有人来了!”
“清儿你听错了,许是过路的丫鬟。”
男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动作也愈发粗暴起来。
前所未有的刺激让刘雨清忘记了刚才的惶恐。
喘息声太过粗重,沉沦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外头逼近的脚步声。
“蹦!”
木门轰然撞在砖墙上。
“啊!”
忙着耕耘的两人吓得浑身一软。
管家阿才慌忙扯过草堆里的外袍往头上套。
刘清雨蜷缩着往柴垛深处缩,金钗正好滚落在推门而进的乔景晖脚下。
他看着里头的场景,呆愣在原地。
后头的老夫人看到这一幕 ,手中的檀木拐杖“咚”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你们!”
“……你们!”
谁能想到她明德侯府的少夫人,居然同一个事务管家通奸!
赵氏气得咬牙,“好个主仆情深!”
“秋棠,去把祠堂的戒尺拿来! 先打断这奴才的手,再送官发卖!”
“是! 夫人!”
“夫人饶命啊!阿才是被少夫人勾引的! ”
蜷缩在角落的刘清雨扑在乔景晖脚下。
“晖郎,晖郎是他诬陷我! 晖郎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其余丫鬟们噤声后退。
这可是主家的丑事,知道得越少,命才能留的越稳当。
乔念安够着脖子看了两眼,差点被这场面刺瞎了狗眼。
她背过身,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啧啧啧,果然应了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八婆你觉得,若是大哥原谅了大嫂,她会改邪归正嘛?】
八婆果断摇头。
【不会,没了这阿才,还会有阿狗阿猫阿猪。】
【刘清雨生性嬴荡,刚过及笄之年就偷尝了禁果,早就不是处子之身,和你大哥洞房花烛夜时,她使了手脚才蒙混过关的。】
乔念安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大大的创伤。
【我嘞个豆!】
【宿主大大,最重要的一点,她如今怀了身孕,两人还计划让你大哥给他们养孩子!】
乔念安瞥了一眼乔景晖的背影。
【按我大哥这脑子,肯定会原谅她,看来注定是要戴一辈子绿帽子了呀。】
听到这些话,乔景晖身形一滞,心中生出的那一丝心软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一脚就把刘清雨踢开。
“滚! 你个不知廉耻的娼女,我要休了你!”
想到自己父亲与公爹乔秉璋是同僚,刘清雨扑倒他脚边。
“爹! 爹我错了,您劝劝晖朗,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见她衣衫不整,乔秉璋转身回避。
刘有为身为礼部尚书,掌一国上下的礼仪教化,竟养出个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不守妇德的女儿!
他看了一眼背后的乔念安。
有了对比,他的嫡女念安这会看着顺眼了许多。
这时,不知情的乔念安拈起瓜子“咔嗒”咬开,又“噗”地吐出来,正正吐在他的衣袍上。
乔秉璋眉头紧皱,将瓜子皮拍开。
孽女!
他要收回刚才的话!
秋棠拿来戒尺,赵氏让林管家动手。
老夫人李氏捏紧檀木拐杖,“老林,给我往死里打!”
狗奴才,竟敢勾结她乔家少夫人,辱她乔家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