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恙,巫火焚倭录

第41章 雪原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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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山河无恙,巫火焚倭录
作者:
林江桥
本章字数:
6686
更新时间:
2025-06-13

北风卷着雪粒子扑在马车篷布上,像无数碎冰砸在耳膜上。

沈砚秋裹紧粗布棉袍,手指蜷进袖筒里——这是她第三次摸向贴胸的檀木符牌,符牌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却压不住心口那股发紧的疼。

"砚秋姐,喝口姜茶?"柳如烟缩在她对面,铜手炉在两人之间滚来滚去,"月瑶塞的姜块够浓,能把寒气从骨头缝里逼出来。"

沈砚秋接过陶壶,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时,眼前闪过顾长风在信里写的话:"北疆的雪能埋住马腿,残片在猎苑遗址地下,日军用铁丝网围了三层。"她摸出怀表,玻璃罩上结着薄霜,指针停在凌晨三点——从北平换马车到现在,己经走了七个钟头。

"吁——"车把式突然勒住缰绳,马喷着白气人立起来。

沈砚秋踉跄着撞向车壁,灵气视野里,漫天风雪突然扭曲成灰白的漩涡。

她掀开篷布一角,只见前方三步外就是悬崖,积雪覆盖的崖边正往下簌簌落着雪粉。

"奶奶的!"车把式抹了把脸上的雪,"这鬼天气,眼瞅着是要把人往绝路上带。"

沈砚秋跳下马车,靴底陷进半人高的雪堆里。

她闭了闭眼睛,灵气像细针般穿透风雪——东南方两里处,有一簇微弱的暖黄在跳动,混着松脂燃烧的气味。"往右偏三十度。"她转身对车把式喊,"能看见松树林的地方有火堆。"

柳如烟也跳下来,睫毛上挂着冰碴:"你又用那本事了?"

"顾长风说过,抗联的篝火从不熄灭。"沈砚秋踩出一串深脚印,风雪灌进领口,却压不住她心跳的节奏——那簇暖黄里,分明有属于顾长风的情绪波动,像团烧得正旺的炭火,带着点焦躁的红。

当松树林的轮廓在雪幕中显形时,车把式的鞭子都抖了:"姑娘家比我这跑了二十年关东的老客还灵!"

篝火旁的人听见动静,端着枪冲过来,却在看清沈砚秋的脸时愣住。"沈小姐?"带头的战士摘下狗皮帽,鬓角结着冰棱,"支队长说您今天到,可这天气......"

"他在哪儿?"沈砚秋的声音发颤。

"那边!"战士指向林深处的帐篷,话音未落,顾长风己经掀帘而出。

他穿件磨破袖口的羊皮袄,眉间还沾着雪,可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砚秋。"他喊她名字时,尾音被风揉碎,却还是准确落进她心里。

沈砚秋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她的灵气视野里,顾长风的情绪是团炽烈的橙红,混着一丝后怕的灰。"你瘦了。"她说。

"雪地里啃冻土豆,能胖才怪。"顾长风笑着,伸手要接她的皮箱,却在触到她指尖时皱眉,"手怎么冰成这样?"

柳如烟咳了声,把铜手炉塞进沈砚秋手里:"支队长,月瑶在帐篷里等呢。"

林月瑶确实在等。

她跪坐在地铺旁,面前摆着个雕花木盒,盒盖敞开,几十只金斑蝶正绕着她头顶的铜铃盘旋。

听见动静,她抬头笑了笑,发间的银饰撞出细碎的响:"蝶蛊探到了,猎苑遗址入口有层灵力屏障,像层透明的膜,普通人一挨近就会头晕呕吐。"

"和第一块残片的屏障一样。"沈砚秋蹲下来,看着金斑蝶翅膀上流转的微光,"日军怕的不是枪炮,是咱们能感知灵脉的人。"

顾长风蹲在她另一侧,从怀里摸出张地图:"遗址分内外两重,外院是日军哨所,内院是地宫入口。

我派了两个战士伪装成伐木工踩过点,说每天早上有辆卡车送劳工进去修工事。"

"伪装劳工。"沈砚秋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哨所标记,"我需要三天前那批劳工的工牌样式,还有翻译官的特征。"

"都在这儿。"林月瑶从木盒底下抽出张皱巴巴的纸,"蝶蛊跟着翻译官飞了半宿,他左耳垂有颗红痣,说话带奉天口音。"

顾长风突然按住她的手:"太危险。要是被识破......"

"总比硬闯强。"沈砚秋反握住他的手背,"我在百乐门混了三年,装个唯唯诺诺的劳工不难。

月瑶扮哑巴翻译,你扮押送兵——你穿军装的样子,连关东军都信过。"

林月瑶解下腰间的铜铃,系在沈砚秋手腕上:"蛊虫会跟着铜铃响,你要是有危险......"

"我知道。"沈砚秋把铜铃攥进手心,"明早五点出发,赶在劳工车前头。"

雪停得突然。

第二日清晨,沈砚秋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混在二十多个劳工里,闻着他们身上的汗酸和松脂味,听着顾长风用生硬的日语呵斥:"磨磨蹭蹭的,再晚了午饭减半!"

她的灵气视野里,前方的铁丝网泛着幽蓝的光——那是灵力屏障的边缘。

哨兵举着刺刀走过来,枪管扫过她的工牌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姓名。"哨兵用刺刀挑起她的下巴。

"王大柱。"沈砚秋垂下眼,模仿着劳工们浓重的东北口音。

"翻译官呢?"哨兵的目光扫过林月瑶。

林月瑶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比划着"哑"的手势,又掏出伪造的证件。

哨兵凑近看了看,突然用刺刀挑起她的辫子:"哑巴?

那你说说,皇军爱吃什么?"

林月瑶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只是摇头。

沈砚秋的灵气视野里,哨兵的情绪腾起警惕的紫——他要查证件钢印了。

"八嘎!"顾长风突然用枪托砸向哨兵后背,"大佐说今天要赶工,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他扯出腰间的军刀,刀鞘敲在哨兵腿上,"去检查后面的人!"

哨兵捂着火辣辣的后背,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砚秋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棉袄己经被冷汗浸透。

穿过铁丝网的瞬间,她的太阳穴猛地一跳——灵力屏障像层黏腻的蛛网,擦过她的灵气感知。

林月瑶的指尖在袖中掐出月牙印,沈砚秋知道,那是蛊术在对抗屏障的反噬。

主殿的门牌号是"承光阁",朱漆剥落的柱子上缠着铁丝网,两个日军端着机枪守在门口。

沈砚秋的灵气视野里,门内有团漆黑的东西在蠕动,像团活物般吞吐着黑雾——那是归墟幽影。

"劳工都去后院!"突然响起的女声让所有人一震。

沈砚秋抬头,看见个穿军官服的女人,齐耳短发下是张苍白的脸,左眼角有颗泪痣。

"中村真子。"顾长风的声音压得极低,"关东军特高科的,会点邪门歪道。"

中村的目光扫过沈砚秋,突然笑了:"王大柱?

上个月在哈尔滨,我枪毙了个叫王大柱的逃兵。"她抽出腰间的军刀,刀尖挑起沈砚秋的下巴,"你的手,不像干粗活的。"

林月瑶猛地拽住沈砚秋的胳膊,比划着要带她走。

中村的刀转向林月瑶,刀锋划过她的耳垂:"哑巴?

那我来帮你说话。"

黑雾突然从承光阁涌出,裹住所有人的脚。

沈砚秋的灵气视野里,中村的情绪是癫狂的紫黑,夹杂着兴奋的金——她在享受控制的

劳工们开始尖叫,有人抱着头撞墙,有人跪在地上呕吐。

"砚秋!"顾长风的声音穿透黑雾,他的情绪是滚烫的赤金,像把刀劈开黑雾。

沈砚秋深吸口气,集中精神——中村的情绪波动里,有个瞬间的空白,像心跳的间隙。

"月瑶!"她大喊。

林月瑶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地上,用苗语念起咒语。

红色的符文从血珠里生长出来,像藤蔓般缠住黑雾。

中村的瞳孔骤缩,黑雾开始消散。

顾长风趁机撞开守卫,冲进承光阁。

"别碰那东西!"中村尖叫着扑过去,却被符文缠住脚踝。

沈砚秋看见顾长风从神龛下掏出块巴掌大的石头,幽蓝的光从石缝里渗出,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石头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纹路,像幅地图,标着七个红点——其中两个己经被点亮。

"这是......"顾长风的声音发颤。

"灵脉封印图。"中村擦着嘴角的血笑了,"你们找到两块又如何?

剩下五块的位置,我比你们清楚十倍。

等封印全开......"

"没有等了。"沈砚秋捡起地上的军刀,刀尖抵住中村咽喉,"只要我们还在,你们就别想动灵脉半分。"

中村的笑凝固在脸上。

顾长风将残片塞进沈砚秋手里,她刚触到石头,就觉得有股暖流顺着手臂窜进心口——那是种熟悉的震颤,像久别重逢的故人在呼唤。

"走!"顾长风拽着她往外跑,林月瑶紧跟在后。

他们身后传来中村的尖叫,还有承光阁坍塌的轰鸣。

回到营地时,天又开始下雪。

沈砚秋站在篝火旁,看着掌心里的残片——蓝光己经褪去,石头却还在微微发烫,像在回应她体内某种沉睡的力量。

"砚秋?"顾长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担忧。

她转身,把残片收进贴胸的口袋:"顾支队长,咱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可能比北疆更冷。"

顾长风笑了,伸手替她拂去肩头的雪:"只要人在,火就不灭。"

林月瑶把姜茶递过来,铜铃在她腕间轻响:"蝶蛊说,下一块残片的灵力,在长江南边。"

沈砚秋望着雪幕深处,那里有模糊的山影,像条沉睡的龙。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残片,能感觉到它在跳动,和她的心跳同频。

有些力量,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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