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恙,巫火焚倭录

第42章 烽火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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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山河无恙,巫火焚倭录
作者:
林江桥
本章字数:
5470
更新时间:
2025-06-13

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沈砚秋哈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被风卷走。

她蹲在日军通讯塔后的阴影里,指尖着贴胸口袋里的灵脉残片——那点烫意透过粗布军装渗进来,像颗小太阳。

"柳姐,左边第三个接线盒。"她压低声音,余光瞥见柳如烟的旗袍开衩在雪地里扫过,发间的珍珠簪子闪了闪。

那是她们的暗号:安全。

通讯塔的铁皮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沈砚秋猫腰钻进去,霉味混着机油味首往鼻腔里钻。

她摸出怀里的钢丝钳,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三天前截获的密电还在脑子里打转,"归墟计划"总指挥部今晚零时启动,所有通讯线路将连接灵脉封印阵。

"砚秋!"柳如烟的声音从屋顶通风口传来,带着点闷响,"西边岗哨换班了,还有三分钟。"

沈砚秋的手指顿了顿。

墙上的美式挂钟正指向二十三点五十分,秒针走动的声音像鼓点。

她想起昨夜顾长风在地图上圈出的位置,铅笔尖戳得纸都破了:"这里是日军指挥部核心,切断通讯,就能让他们的灵力阵失去联络。"

钢丝钳咬上铜线的瞬间,电流在金属间窜出蓝火花。

沈砚秋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是她的"灵气视觉"在预警。

她猛地抬头,透过通风口的铁栅栏,看见半里外的祠堂屋顶亮起幽绿的光。

那是林月瑶的位置。

滇黔的月光本该清亮,此刻却被染成浑浊的灰。

林月瑶跪坐在祠堂中央的八卦阵里,额角的汗珠顺着苗银发饰往下淌。

十二位苗寨蛊师围在她身侧,每人手里捏着只朱红蝶蛊,翅膀上的纹路连成与地面符文相同的轨迹。

"阿月,阵眼在正北。"最年长的蛊师阿公咳了两声,血丝混着唾沫落在青石板上。

林月瑶知道,那是他用生命力喂养蛊虫的代价。

她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喉咙。

指尖在地上划出血线,与阵中己有的符文接驳。

蛊虫突然振翅,十二道红光首冲屋顶,撞碎了覆盖在祠堂上方的黑雾。

林月瑶看见黑雾里浮现出佐藤雄一的脸,眼眶泛着青黑,嘴角咧到耳根:"苗女,你以为用命换就能破我的阵?"

"破的不是阵。"林月瑶扯出染血的笑,腕间铜铃随着动作轻响,"是你对灵脉的妄念。"她反手抽出腰间的苗刀,刀尖扎进自己掌心,"蛊虫认主,以血为引——"

祠堂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顾长风的皮靴踩碎了半块冰棱。

他端着三八大盖猫在断墙后,身后二十个抗联战士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指挥部的探照灯扫过来时,他看见墙上用红漆写的"归墟"二字,漆还没干,顺着砖缝往下淌,像血。

"一排绕到东侧,炸掉汽油库!"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战士们冻得通红的脸。

小栓子的耳朵上还沾着昨天冻伤的痂,此刻正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顾长风喉咙发紧——三天前他们还挤在篝火旁分最后半块烤饼,现在...

探照灯突然熄灭。

顾长风心头一喜,那是沈砚秋得手的信号。

他抽出背后的大刀,刀鞘磕在墙上发出闷响:"跟我冲!"

子弹擦着他的帽檐飞过,顾长风反手一枪撂倒二楼的机枪手。

血溅在"归墟"二字上,红漆混着人血,倒像是某种诡异的祭祀。

他踩着尸体冲上二楼,踢开最后一扇门时,正看见佐藤雄一握着块幽蓝残片,站在嵌满铜镜的祭坛中央。

"顾支队长,来得正好。"佐藤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等归墟之门打开,你们的灵脉,你们的信仰,都会变成我大日本帝国的养料。"

话音未落,沈砚秋和林月瑶几乎同时撞开了门。

沈砚秋的发梢还滴着雪水,林月瑶的掌心还渗着血,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佐藤手里的残片上——那是第七块。

"幻象!"沈砚秋突然喊。

她的灵气视觉里,整个房间正泛起浑浊的紫灰色,那是佐藤在调动灵脉之力。

下一秒,顾长风眼前的佐藤变成了活埋他父母的日军军官,林月瑶看见苗医堂的大火卷着浓烟扑来,沈砚秋则听见父亲被日商毒打时的闷哼:"砚秋...跑..."

"不。"沈砚秋闭紧眼睛。

记忆里父亲临终前的温度突然涌上来,他染血的手抚过她的脸:"砚秋,要活,要守住。"她张开眼,眼底泛起赤金的光——那是情绪能量具象化的形态。"顾长风,你守过的雪原还在;月瑶,苗寨的铜铃还在响;我们的灵脉,从来没断过。"

赤金光波像涟漪般扩散,幻象层层碎裂。

佐藤的脸终于露出慌乱,他举起残片砸向祭坛中央的铜镜:"归墟之门,开!"

林月瑶的瞳孔收缩。

她看见铜镜里涌出黑雾,像条张着嘴的巨蟒。"砚秋!"她大喊着扑过去,腕间铜铃碎成齑粉,"蛊虫,吞!"十二只朱红蝶蛊从她袖中窜出,扑进黑雾里。

林月瑶的脸色瞬间惨白,额角的汗凝成冰珠——这是用生命力喂养的"同生蛊",蛊死则她亡。

顾长风的大刀划破空气。

他看见佐藤的手腕在刀光里断开,铜镜"当啷"落地,裂成八瓣。

沈砚秋趁机摸出怀里的七块残片,每块都在发烫,像七颗跳动的心脏。

她按照记忆里的纹路将残片拼合,古老的铭文浮现在空中:"以血为契,以念为印,灵脉不灭,华夏永昌。"

黑雾突然倒卷着缩进铜镜裂缝。

林月瑶瘫坐在地,被顾长风稳稳接住。

沈砚秋捧着拼好的残片,能感觉到灵脉的力量顺着指尖往上窜,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通讯兵送来捷报:东北抗联收复漠河,西南交通线打通,上海地下党端掉七处日军据点。

柳如烟踩着晨露跑来,发间的珍珠簪子闪着光:"中村真子被捕了,佐藤雄一...不见了。"

沈砚秋望着天边的朝霞,残片在她掌心渐渐冷却,却留下温暖的印记。

她摸了摸贴胸的口袋——那里还放着父亲的怀表,指针永远停在他出事的时刻。

三个月后,百乐门的霓虹灯重新亮起。

沈砚秋站在舞台中央,身后是"最后一场演出"的告示。

她捧起月琴,琴弦震颤的声音像风过松涛:"烽烟起,山河碎,儿女持枪归——"

台下掌声如潮。

顾长风穿着崭新的军装坐在第一排,肩章在灯光下泛着金光;林月瑶戴着苗银头冠,身边跟着三个学蛊术的小徒弟,正睁大眼睛盯着她;柳如烟靠在包厢栏杆上,举着酒杯冲她笑。

唱完最后一句,沈砚秋放下月琴:"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百乐门的歌女。"她望着台下瞬间安静的人群,"但《烽火长歌》会一首唱下去——由我们的孩子,由我们的后人,由所有守着灵脉的中国人。"

多年后的一个清晨,清音阁的木窗被风推开。

顾长风端着茶碗抬头,看见林月瑶提着药箱跨进来,发间的苗银在晨光里闪。

接着是沈砚秋,她的蓝布衫上别着"文化局"的徽章,手里攥着一叠孩子们写的作文。

"看。"沈砚秋把作文摊开,最上面一篇写着:"我爷爷说,他小时候见过大英雄,胸口有蓝光,像星星落下来。"

三人相视而笑。

窗外,几个孩子追着蝴蝶跑过,笑声撞碎了晨雾。

顾长风望向远处的山影,那里有灵脉在沉睡,有希望在生长。

百乐门的霓虹灯又亮了。

新挂的告示在风里晃:"国际慈善晚宴,明日启幕。"某个角落,一道黑影仰起头,眼眶泛着青黑,嘴角咧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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