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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馆内的空气，因苏晨那句“内部资料片”而凝固了片刻，终于在李峰沉重的呼吸声中重新流动起来。他盯着苏晨，那张年轻的脸上挂着的笑容，像一张精致的面具，遮挡着其后深不可测的意图。
李峰的脑子飞速运转。硬来？小赵的失魂落魄和自己在噩梦中的无力感，都清晰地告诉他，此路不通。这个苏晨，远比他预想的要棘手。
良久，李峰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他意识到，这次的“拜访”，从一开始，他们就落了下风。
“苏老板，”他缓缓开口，声音中的火药味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慎，“你这家体验馆，的确……很特别。”
苏晨挑了挑眉，嘴角那抹戏谑的弧度不减：“过奖。本店致力于提供独一无二的沉浸式体验，力求让每位顾客都‘宾至如归，流连忘返’。”他特意在“流连忘返”西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李峰眼角又是一抽。
“你的‘剧本’，”李峰斟酌着词句，“其真实感和……冲击力，非常惊人。我想，这种技术，如果用在某些……特殊的领域，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苏晨脸上的笑容不变，心中却己了然。正题来了。他故作不解地“哦？”了一声：“特殊领域？李研究员指的是……比如，帮助某些睡眠质量不佳的人士，通过‘以毒攻毒’的方式，彻底摆脱失眠困扰？”
李峰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跟这家伙说话，血压很难保持平稳。
“我们部门，”他决定不再兜圈子，“在处理一些……特殊事件时，偶尔会遇到一些棘手的个体。他们的精神状态……嗯，比较特殊，常规的沟通和干预手段，效果甚微。”他顿了顿，观察着苏晨的反应，见对方依旧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继续说道：“比如，某些经历了极端事件后，产生严重心理创伤，无法正常交流的受害者。或者，某些掌握了关键信息，但由于精神壁垒过高，难以进行有效讯问的目标。”
“我明白了。”苏晨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人特有的精明，“李研究员的意思是，贵部门希望……聘请我，或者说，我的‘技术’，来协助处理这些‘特殊精神污染事件’或‘高危心理干预对象’？”他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用上了李峰在噩梦中听到的词汇，这让李峰的心脏又是一紧。
“可以这么理解。”李峰艰难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像是在与魔鬼做交易，“你的‘VR体验’，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种全新的……解决方案。”
苏晨摸了摸下巴，故作沉吟：“让我想想……‘异常现象研究部’的官方外包业务？听起来……很有挑战性。不过，李研究员，我这小店经营，讲究的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这种‘定制服务’，价格可不便宜。”
“价格不是问题。”李峰立刻说道，“只要效果显著，报酬方面，绝对会让苏老板满意。”
“很好。”苏晨打了个响指，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除了钱，我这人做生意，还图个舒心。如果我接了贵部门的‘私活’，总不能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关心’我的水电费和消防安全吧？”
李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苏老板放心，”他郑重承诺，“只要我们双方能达成合作，贵体验馆的日常经营，我们部门保证不会再有任何‘过度关注’。并且，在权限允许的范围内，我们还可以为苏老板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
“‘便利’？”苏晨的眼睛亮了亮，像一只嗅到腥味的猫，“比如？”
“比如，”李峰沉吟片刻，“一些……不涉及核心机密的，关于某些‘异常现象’的背景资料，或者某些‘特殊个体’的行为模式分析。这些，或许能为苏老板的‘剧本创作’，提供一些……真实的灵感。”
这番话一出口，李峰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他们这个负责处理和掩盖异常现象的部门，现在竟然要主动给一个VR体验馆老板提供“创作素材”。
苏晨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这条件，可比他预想的还要优厚。官方背书（某种程度上），不再被骚扰，还能接触到第一手的“恐惧素材”。这简首是为他的“噩梦系统”量身打造的升级套餐！
他当然不会立刻答应，姿态还是要拿捏一下的。“听起来……有点意思。”苏晨慢悠悠地说道，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击着，“不过，李研究员，你们就不怕我……‘入戏太深’，把你们的‘内部资料’，改编成什么不得了的‘畅销剧本’，公之于众？”
李峰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我相信苏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我们提供的‘信息支持’，自然也会有所筛选。而且，我们更看重的是苏老板解决问题的能力，而不是……制造新的问题。”
“说得好。”苏晨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开始提出自己的条件：“既然李研究员这么有诚意，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合作可以，但我有几个小小的要求。”
李峰示意他继续。
“第一，”苏晨伸出一根手指，“我只接我‘感兴趣’的案子。毕竟，创作是需要灵感的，强扭的瓜不甜，体验效果不好，砸的是我苏某人的招牌。”他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筛选那些能提供大量恐惧能量的“优质客户”。
李峰眉头微蹙，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一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苏晨的能力确实诡异，强迫他未必有好结果。
“第二，”苏晨又伸出第二根手指，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报酬另算。一事一议，具体价格看‘剧本’的难度和‘客户’的特殊性。而且，我希望是现结。”他可不想跟官方扯皮什么预算审批流程。
“可以。”李峰答应得很干脆。钱，对于他们部门来说，只要能解决问题，从来都不是最大的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苏晨的表情严肃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我的‘核心技术’和经营秘密，贵部门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探究或干涉。我只是个开体验馆的，你们是顾客，我们是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这一点，希望李研究员能理解。”这才是他的底线，噩梦系统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李峰沉默了片刻。苏晨的这个要求，几乎是堵死了他们想进一步了解其能力来源的途径。但他转念一想，目前来看，能将这个不确定因素纳入一个可控的合作框架，己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苏晨的秘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观察。
“好。”李峰最终点了点头，“只要苏老板能遵守保密协议，不泄露与我们合作的任何信息，你提出的这些条件，我原则上同意。”
“那就好。”苏晨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轻松，“合作细节，我们可以后续再敲定。至于联络方式嘛……”他从柜台下摸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便签本，撕下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一般不轻易给人。李研究员可要收好了，丢了可不补。”
李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那串数字，郑重地收进口袋。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苏晨一眼：“苏老板，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愉快。也希望你明白，有些力量，凡人最好不要轻易触碰。”这话既是提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
苏晨依旧倚在柜台边，闻言，脸上露出一贯的玩味笑容：“李研究员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不该碰的东西，我从来不碰。”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我还想长长久久地开我这家小店，赚点养老钱呢。”
李峰不再多言，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体验馆。
看着李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苏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与官方达成“合作”，无疑给他的体验馆披上了一层“保护色”，也意味着他将有机会接触到更多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更高级的“恐惧素材”。
风险与机遇并存。但对于苏晨这种唯恐天下不乱，又极度渴望刺激和未知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值得投入的“游戏”。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回里屋休息一下，脑海中却突然响起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
【叮！】
【临时任务触发：“官方的委托”】
【任务描述：清除城南废弃工厂内的低级怨灵聚合体。该聚合体近期开始影响周边区域磁场，己引起“异常现象研究部”注意。】
【任务难度：低】
【任务奖励：恐惧能量*5000点，解锁“噩梦投影”新应用场景——“环境微操（初级）”】
【接受/拒绝？】
苏晨的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
这么快？官方的第一个“订单”这就来了！而且，奖励还挺丰厚，不仅有大量的恐惧能量，还能解锁新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