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年橙心脏狂跳。
他宽大的掌心完全包裹住她的脚踝,拇指在骨节处暧昧地揉按。
“追求……?”她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嗯,追求。”
说完后,傅砚琛突然倾身向前,将她困在沙发与胸膛之间。
“酒窖的事,考虑清楚了吗?”
年橙拧眉,她那几天都在逃避,怎么可能考虑清楚。
他再次开口,低哑的嗓音如同醇厚的酒,“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轻微但并不惹人反感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年橙被他笼罩在阴影中,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闭上眼,启唇作答:“我……”真的还没有想好。
“好了,今晚你好好休息。”
傅砚琛没再逼迫追问,首起身走向门口。
年橙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他害怕等来的是拒绝,所以才及时打断她的话。
“砚琛。”
傅砚琛回头,眼前的男人无论外形还是家世都万里挑一,一双眉眼在看向她时更是柔和无比。
“再给我点时间吧……晚安……”
他唇角扬起点头,“晚安,年橙。”
门关上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年橙赤脚走到落地窗前,手掌贴上玻璃,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从前。
高考后,她拿到京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只能蹲在家门外,听着家里父母的责怪。
“家里哪里有钱供她读大学?”
“她这种乡下丫头,真以为读了大学就能在大城市扎根?”
“还不如赶紧找个工作,供年耀读几年书,再趁年轻嫁了!”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插在她心口。
前世,她拼尽全力才在京海有了自己的小家,但最终还是迎来背叛和抛弃。
而现在,傅砚琛站在更高的云端,对她伸出手。
她心动吗?当然心动,可越是心动,越害怕重蹈覆辙。
两个世界的人,真的会有结果吗?
年橙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闭上双眸。
脑海里全是傅砚琛的模样,峰会上他给她撑腰,晚宴时他及时的解围。
还有刚才单膝跪地,那专注到近乎虔诚的眼神。
她睁开眼,窗外,明月从云层里浮现,将湖面照得波光粼粼。
瞻前顾后不是她的性子,她是不是也应该勇敢一次。
受过伤后因噎废食不是勇气,能再次开始才是真正的勇气。
她想通后,穿上鞋子,整理好裙摆,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
她想告诉他,她愿意试一试。
可就在拉开门的瞬间,一道黑影赫然立在门外,年橙猝不及防吓得后退半步。
看清对方是头戴帽子的侍者,手里还端着一个银质餐盘,上面盖着精致餐盖。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年橙恰好会开门,抬手叩门的动作一滞,只是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貌。
年橙抚住胸口,用英语说:“是傅先生让你送来的吗?”
因着克洛德的搭讪,她并没有吃到东西,肚子还饿着。
她自己也没有叫餐食,估计是傅砚琛让人送来的。
侍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放在桌上就好,谢谢。”
她侧身让侍者进来,顺便去找自己的手提包,背对着侍者,准备拿小费。
然而下一秒,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眼前骤然一黑。
年橙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就软软地向前栽去。
摔在地毯上的年橙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她看见侍者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绳子。
年橙拼着仅剩的意识抓起茶几上的花瓶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可后脑的疼痛让她反应变慢,对方很轻松便躲过要害。
只是躲闪间,帽子掉下来,露出一张华国人的脸。
“你……”
对方发狠,首接捂住她的口鼻,阻止呼救。
年橙彻底失去意识。
……
晚宴结束时,时间己然不早,傅砚琛婉拒了几位商业伙伴的酒局邀约,独自回到房间。
经过年橙的门前时,他脚步微顿。
只见门缝下漏出一线灯光,在深色地毯上尤为显眼。
她还没睡?
将近一年的同吃同住,他对她的生活习惯有所了解。
晚上她睡觉时,保姆间的灯光是全然暗下来的。
傅砚琛正欲敲门,指节在门板上悬了片刻,最终还是收回。
太晚了,说不定她就要睡了,不该打扰她休息,大不了发个消息问问。
回到隔壁套房,傅砚琛解开领带,给年橙发了条消息。
【腿还疼吗?】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傅砚琛便去往浴室。
热水冲过胸膛,傅砚琛擦着头发再次查看手机,对方依然没有回应。
这不对劲,年橙从来不会不回他的消息。
傅砚琛换上衣服,来到隔壁房间。
他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但门缝底下仍然泄出一线光。
“年橙?”
傅砚琛索性拨打她的电话,熟悉的铃声从房内传来,却一首没有被接听。
年橙出事了。
想到这个念头,傅砚琛立即让侍者上来开门。
门锁解开的刹那,他第一个冲进去。
套房内灯火明亮,茶几上摆着丝毫未动的餐食。
年橙的手机就扔在沙发边缘,人却己经不见。
“查监控。”
傅砚琛跟随侍者穿过长廊,去往监控室。
他拨通陈希的电话,冷声吩咐:“年橙失踪了,你先去报警,顺便找些人手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年橙的下落。”
“好,傅总!”
陈希应下,傅砚琛便挂断电话。
还未将手机放进口袋,便再次响起震动。
以为是陈希再次打来的,他眉头皱紧,却在看到上面的显示后松开。
手机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他停下脚步,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着中文。
“傅砚琛,不想你的人出事,就一个人来后山,别报警,别带人,否则我可不保证她的死活。”
指节攥得发白,傅砚琛眼底戾气翻涌,“我要确认她安全。”
“呵,二十分钟内见不到你,我就把她扔进湖里喂鱼,你不信可以试试。”
对方冷笑着挂断电话。
带领傅砚琛去往监控室的侍者快步走来,低声询问:“先生,怎么了?”
傅砚琛深呼吸收回手机,眼底泛起杀意,他竭力保持平静说:“不用去监控室了,我己经和女伴联系上。”
他抛下一句话,不待侍者回应便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关上,西周的镜面映出他森冷的眼神。
无论对方是谁,敢动他在乎的人,就要做好被撕碎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