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君凛翻身下马，墨色劲装在风沙中猎猎作响：
"我乃镇北王世子君凛，今日立誓——若有镇北军扰民害民，我君凛愿自断双臂，以谢天下！"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风千千看见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真的......真的不是要拿我们祭天？"
"自然不是。"
风千千从君凛身后探出头，举起手中从空间取出来的奶糖，"我们有好多粮食，愿意分给大家！"
妇人盯着她掌心的糖块，忽然泣不成声："菩萨转世的小娘子......二皇子的人说，你们要把流民赶到西戎军营当炮灰......"
君凛眼神骤冷，扫过人群中几个藏头露尾的黑衣人——那是二皇子的死士，正用匕首抵住孩童后腰，胁迫流民向前。
他朝玄羽使了个眼色，雪白巨虎如闪电般扑出，利爪撕开了黑衣人衣襟，露出里面绣着的二皇子徽记。
"看！他们才是西戎细作！"
风明曜挥刀斩断黑衣人手腕，高举着带血的徽记大喊。
流民们顿时哗然，愤怒的目光转向那些细作。
君凛趁机高声道："想活下去的，就随我们去岭南！那里有沃土良田，有安居之所！"
…………
戌时初，新月爬上了峡口。
风千千蹲在临时搭建的医帐里，乖乖的在一旁看叶清瑶给受伤的流民包扎。
二嫂指尖缠着纱布，却仍笑着哄怀中的女娃："不怕，这是泉水泡过的药，敷上就不疼了。"
"二嫂手疼......"
风千千从空间里偷偷拿出颗止疼丸，塞进女娃手里，"给阿姨吃。"
叶清瑶一愣，眼底泛起笑意："千千是不是偷偷学过医术？"
风千千吐了吐舌头，想起大白在空间里教她辨认草药的场景——
她刚要开口，忽听帐外传来君凛的声音："太子殿下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悄悄掀开帐帘一角，看见太子站在篝火旁，温润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某想借世子的兵符一用。"
君凛微微挑眉，指尖着腰间玉佩："太子想调岭南旧部？"
太子苦笑，从袖中掏出半块虎符，镇北王手握三十万铁骑，而我...只有这半块东宫兵符，调不动京营，也镇不住二皇子的狼子野心。"
风千千注意到他指尖微微发抖，虎符边缘刻着的"忠孝"二字己被磨得发亮。
君凛沉默片刻，忽然解下腰间兵符递给他："明日卯时，岭南总兵徐莽会在青杨峡北口等你。"
太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你竟信我？不怕我拿兵符去争皇位？"
"你若想争，早在京城就动手了。"
君凛望向远处的星空，声音低沉，"你我都清楚，二皇子反杀三皇子，后又勾结西戎卖国求荣，才是最大的祸患。"
太子攥紧兵符，喉结滚动："君凛，待此事了结，某定当......"
"不必。"
少年打断他，目光转向医帐方向，唇角扬起温柔弧度，"我只要她平安长大。"
风千千心口发烫，她低头看着掌心的木人，小人腰间的玉佩与君凛此刻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帐外，篝火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太子忽然长叹一声："某终究是输了。输给你的孤勇，也输给她的纯粹。"
君凛转头看他，眼中并无得意，只有几分了然："有些东西，唯有不争，才能长久。"
夜风卷着沙砾掠过，吹得帐前的灯笼轻轻摇晃。
远处，玄羽蹲坐在山岩上，银眸映着新月。
它忽然仰天长啸，声音里带着震慑群山的威严——
……………
次日寅时的更鼓惊破了京城死寂，二皇子君煜琛捏着西戎使者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烛光摇曳下，他嘴角勾起阴鸷弧度，猩红眼眸扫过跪在地上的御史台张大人："镇北军与流民搅在一起？呵，真是天赐良机。"
张大人抖如筛糠，额角冷汗浸透官服："殿下，那风家小丫头不知从哪弄来粮食，流民都快把她当活菩萨供着了......"
"活菩萨？"
君煜琛突然暴起，一脚踹翻案几，青瓷笔洗摔在地上碎成了粉，他狞笑时露出尖锐犬齿：
"传令下去，就说镇北王私通外敌，风家千金是妖女降世！再让西戎在边境增兵，我要让他们腹背受敌！"
同一时刻，岭南边境的西戎营帐内，三皇子君煜祺被铁链锁在刑架上。
他昔日华贵的衣袍沾满血污，脸上还留着前日鞭刑的血痕。
西戎大王子踱步上前，弯刀挑起他的下巴："听闻你皇兄要拿镇北王的头换你？‘’
他刀锋骤然下压，在他脖颈划出一道细血线，"可惜啊.....本王子更想要整个岭南。"
三皇子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你敢！我皇兄不会坐视......"
"你皇兄？"
大王子突然捧腹大笑，腥红披风扫过满地刑具，"不如想想，等你皇兄知道，你早就把五座城池的布防图献给本王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
晨光刺破了青杨峡的晨雾，风千千正蹲在溪边洗帕子。
山风掀起她的双丫髻，水珠顺着下颌滑进了衣领。
君凛悄无声息地出现，披风裹住她湿漉漉的身子："又偷偷跑来玩水？"
"才没有！"风千千嘴硬地挣扎，却被少年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闻着他身上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偷偷红了耳根。
【明明自己伤口都没好全，还总爱管我】
君凛听到心声，低头咬住她发顶："小没良心的。"
他动作极轻，却让风千千瞬间炸毛，像只竖起爪子的小猫。
突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
徐莽浑身浴血地奔来："世子！二皇子的追兵到了，足有三千人！还散布谣言说......说小姐是惑乱人心的妖女！"
风海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震落几片枯叶："卑鄙！竟对孩童下手！"
老丞相白发在风中凌乱，却仍挺首脊梁，多年位居宰辅的威压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