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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夜，小满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他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又一件件放回去，反复确认了三遍：铅笔削得尖尖的，橡皮是恐龙形状的，新买的文具盒里整整齐齐地躺着十二色彩笔。明天要穿的校服己经被他郑重其事地挂在床头，连袜子都配好了——蓝色底，上面印着小火箭。
"小满，该睡觉了。"婉清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
小满正趴在地上，往书包侧袋里塞最后一样"秘密武器"——一张全家福的小照片，是上周刚从相册里剪下来的。
"妈妈，"他突然抬头，眼睛在台灯下亮晶晶的，"小学的老师会很凶吗？"
婉清把牛奶递给他，顺势坐在床边："不会的，老师都会很喜欢小满。不过......"她故意压低声音，"如果上课说话或者做小动作，可能会被批评哦。"
小满立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松开手："那......如果我表现好，老师会奖励小红花吗？"
"当然会。"婉清笑着揉揉他的头发，"而且集齐十朵，可以换小奖品。"
这个奖励机制显然很对小满的胃口。他咕咚咕咚喝完牛奶，把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突然扑进妈妈怀里："妈妈，我有点点害怕......"
婉清的心像被一只小手轻轻攥住。她搂紧儿子单薄的小身板，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每个人第一次上学都会害怕的。爸爸第一天上班时，还紧张得把咖啡洒在领带上呢。"
"真的吗？"小满从她怀里抬起头，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婉清亲了亲他的额头，"但你知道吗？勇敢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也敢去做。"
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钻进被窝里。婉清帮他掖好被角，正要关灯，突然听到儿子小声说："妈妈，明天早上能给我做恐龙形状的煎蛋吗？"
"当然可以。"婉清在门口回头，"还要在你的饭盒里放小番茄和葡萄，对吗？"
小满满足地点点头，终于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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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小满就自己醒了过来。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弟弟，然后站在镜子前反复练习微笑——这是昨晚爸爸教他的"社交秘诀"："遇到新朋友时，记得先笑一笑。"
厨房里，婉清正在准备"出征早餐"。平底锅里的煎蛋渐渐凝固成恐龙形状，旁边烤面包机"叮"的一声弹出两片金黄的吐司。许明川抱着刚睡醒的小乐走进来，小家伙穿着特意准备的"哥哥加油"围兜，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
"小男子汉起床了吗？"许明川问。
婉清朝楼上努努嘴："应该还在睡，我待会儿去叫他......"
话音未落，小满己经穿戴整齐地出现在厨房门口。校服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红领巾系得有点歪，但看得出是认真练习过的。新书包端端正正地背在身后，显得他更加瘦小。
"哇！"婉清夸张地鼓掌，"这是谁家的小学生呀？这么精神！"
小满害羞地低下头，但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走到婴儿椅旁，戳了戳弟弟的脸蛋："小乐，哥哥今天要去上学了，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小乐似乎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伸出小胖手抓住哥哥的衣角："嘎！"
"不行，不能跟你玩。"小满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有重要任务。"
早餐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中进行着——既像节日般隆重，又带着一丝离别的伤感。小满吃得格外认真，连平时最讨厌的胡萝卜都乖乖吃光了。
"书包检查，水壶检查，文具盒检查......"出门前，婉清蹲下来最后一次帮儿子整理衣领，声音有些发抖，"小满紧张吗？"
"才不紧张！"小满挺起胸膛，但抓着爸爸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我们班会有认识的小朋友吗？"
"当然有，"许明川指着校门口拥挤的人群，"看，那不是你们幼儿园的莉莉吗？"
顺着爸爸的手指，小满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双马尾。他眼睛一亮，刚要跑过去，又突然转身，踮起脚在弟弟脸上亲了一下："小乐在家要听话！"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校园，背影既勇敢又孤单。
婉清的眼泪瞬间决堤，把脸埋进丈夫肩头："我们的宝宝长大了......"
许明川搂着妻子的肩膀，另一只手稳稳地抱着小乐："他会做得很好的。"
仿佛为了印证爸爸的话，己经跑到半路的小满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他胸前的红领巾格外鲜艳，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期待。在看到爸爸妈妈和弟弟还在原地注视着他时，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融入了校园的人潮中。
小乐在爸爸怀里不安分地扭动，小手朝着哥哥消失的方向抓挠："嘎！嘎！"
"哥哥放学就回来了。"许明川轻声对小儿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