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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清晨，阳光正好。婉清翻出尘封己久的单反相机，轻轻擦拭着镜头上的灰尘。这台相机己经闲置了将近一年——自从怀孕后期身体变得笨重，再到小乐出生后手忙脚乱的育儿生活，记录家庭瞬间的重任就交给了手机。
"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拍张正式的全家福吧。"婉清对着正在餐桌旁忙碌的丈夫和儿子宣布。
小满正试图教会小乐用吸管杯喝水，闻言抬起头："像以前那样去照相馆吗？"他记得三岁那年，他们全家特意穿了配套的衬衫去照相馆，最后还P了一盘烤串在照片里。
婉清摇摇头，指了指阳台："就在家里，自然一点的最好。"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次，我们要用真正的相机拍。"
许明川立刻领会了妻子的意图——自从有了小乐，他们还没有一张像样的全家福。手机相册里塞满了随手拍的日常：小乐第一次翻身、小满教弟弟搭积木、父子三人挤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背影......但缺少一张正式的、能放进相框的全家合影。
"我来布置背景！"小满自告奋勇，立刻跑向储物间。不一会儿，他拖出了一卷淡蓝色的背景布——那是去年学校演出时用剩的材料。
许明川帮忙把背景布固定在客厅最宽敞的那面墙上，婉清则搬来几盆绿植做点缀。小乐坐在婴儿车里，好奇地看着大人们忙前忙后，时不时发出"啊啊"的声音表示参与感。
"好了，现在该选衣服了。"婉清拍拍手，"要颜色协调但不用完全一样的。"
小满立刻举手："我要穿那件恐龙T恤！就是胸口有霸王龙的那件！"
"那弟弟穿这件怎么样？"婉清拿出一件浅蓝色的连体衣，胸口正好绣着一只卡通小恐龙。
小满凑过去检查，严肃地点点头："可以，都是恐龙，很配。"
许明川和婉清相视一笑，各自去换衣服。十分钟后，一家人在背景布前集合。婉清穿着淡黄色的连衣裙，许明川则是简单的白衬衫配牛仔裤。小满己经抱着弟弟坐在了事先摆好的长凳上，正在教小乐比"耶"的手势。
"弟弟，看这里！"小满捏着小乐肉乎乎的小手，试图让他摆出姿势。小乐却对哥哥的鼻子产生了兴趣，一把抓住就不放。
"痛痛痛！"小满夸张地龇牙咧嘴，却没有真的躲开，任由弟弟把他的鼻子揉得通红。
婉清调整好三脚架，设置好延时拍摄，快步跑回丈夫和儿子身边。就在快门即将按下的瞬间，小乐突然转身扑向小满，口水蹭了他一脸。
"咔嚓"。
第一张照片就这样定格了——小满一脸错愕，小乐笑得见牙不见眼，许明川和婉清则忍俊不禁地看着两个儿子。
"重来重来！"小满手忙脚乱地擦着脸，把弟弟扶正，"这次要严肃一点！"
然而接下来的拍摄过程完全不受控制。小乐像是突然发现了相机的乐趣，每次快门声一响，他就会兴奋地手舞足蹈，要么就是把脸埋进哥哥怀里，要么就是去抓妈妈的头发。小满则从一开始的无奈，渐渐被弟弟逗乐，最后干脆放弃摆拍，专心和弟弟玩起了"躲猫猫"。
"咔嚓"、"咔嚓"、"咔嚓"，快门声不断响起。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婉清翻看着相机里的预览图，"最自然的才是最好的。"
许明川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张："这张不错。"
那是小乐又一次扑向小满的瞬间。照片里，许明川稳稳地抱着咯咯笑的小乐，婉清温柔地搂着小满的肩膀。而小满——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别别扭扭地站在边缘，而是下意识地伸手护在弟弟身后，防止他摔倒，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
"就这张了。"婉清一锤定音。
当天下午，趁着小乐午睡，婉清把照片导入电脑，精心调整了光线和色彩，然后发送到相馆冲洗。小满趴在妈妈肩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妈妈，"他突然开口，"能给我一张小的吗？我想放在铅笔盒里。"
婉清的心像被蜂蜜泡过一样又甜又软："当然可以。"
三天后，装裱好的全家福送到了。婉清把它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和几年前那张"三口之家"并排。两张照片对比鲜明——前一张里，小满还是个小不点，被爸爸妈妈夹在中间做鬼脸；而新照片里，他己经是个有模有样的小哥哥了，怀里护着懵懂可爱的弟弟。
小满站在照片前看了很久，突然跑回房间，拿出了一张便利贴。他认真地写下几行字，然后贴在相框右下角：
"我的弟弟，虽然有点烦人，但......还行吧。"
字迹歪歪扭扭，还有几个拼音代替，但心意却无比真挚。
晚饭时，小乐坐在婴儿餐椅上，第一次尝试自己用手抓面条吃，结果弄得满脸都是番茄酱。小满看着弟弟的滑稽模样，突然笑出声："妈妈，弟弟好像一只小花猫！"
婉清拿起手机想拍照，却发现许明川己经悄悄举起了相机。镜头里，小满正用湿巾小心翼翼地给弟弟擦脸，小乐则乖乖仰着小脸，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咔嚓"。
又一张珍贵的瞬间被定格。这张照片最终被婉清放进了相册的最后一页，旁边是小满写的那张便利贴的副本。她在照片下方写道：
"我们的西口之家，2023年夏。小满7岁，小乐8个月。哥哥终于学会了怎么当哥哥，弟弟则用无条件的崇拜教会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