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锁千结:与君错付亦难离

第73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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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心锁千结:与君错付亦难离
作者:
搞怪的妲己
本章字数:
6864
更新时间:
2025-06-21

暮色漫进绣坊时,苏青棠指尖的金线突然绷断。

"叮"的一声,断针滚落在青砖缝隙里,像滴凝固的血。

小玉端着的药盏晃了晃,药香混着窗外竹叶沙沙声涌进来:"小姐,柳嬷嬷带着西个粗使婆子往这边来了,说要查私藏禁物。"

苏青棠望着妆匣里叠着的两块绣帕。

云娘帕子上的凌霄花在暮色里泛着幽光,阿巧帕的并蒂莲针脚却暖得发烫——原来十年前那盏油灯下,她替阿巧姐绣的不只是红盖头,更是一根穿起所有阴谋的线。

"让她们进来。"她将帕子收进最底层的檀木匣,锁扣"咔嗒"一声,像棋局落子。

木屐碾过青砖的声响先撞进窗棂。

柳嬷嬷的尖嗓子紧跟着刺破门帘:"苏侧室,将军有令,要搜查绣坊!"西个粗使婆子挤在她身后,手里攥着木棍,袖口沾着未洗净的皂角沫。

苏青棠扶着案几起身,月白衫子下摆扫过绣绷。

她望着柳嬷嬷发间那支翡翠簪——前日在苏婉儿院里见过同款,簪头雕的并蒂莲比她绣的少了两瓣。

"柳嬷嬷,"她声音清泠如泉,"查禁物总得有个由头。"

柳嬷嬷的三角眼眯成缝,抬手挥了挥。

最前头的婆子立刻扑向妆匣,檀木匣被粗鲁掀开时,苏青棠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婆子抖出那两块帕子,柳嬷嬷抢过去,指甲在云娘帕的凌霄花上划出白痕:"李尚书家前日丢了块绣帕,和这鬼斧神工的针脚一模一样!"

苏青棠伸手要接,柳嬷嬷却将帕子举得老高。

她望着那抹熟悉的湖蓝,十岁那年的月光突然漫进眼眶——阿巧姐坐在廊下,红盖头搭在膝头,说:"棠棠,替我在帕子上绣朵凌霄花吧,我男人说那是他最爱的花。"

"这是我十岁时替邻家阿巧姐绣的。"她声音发颤,却稳稳接住柳嬷嬷甩过来的帕子,"阿巧姐嫁去金陵那年,把帕子缝在嫁衣里带走了。"

"哄鬼呢!"柳嬷嬷拍着桌子,翡翠簪子在鬓边乱颤,"李尚书家的绣帕是今早才报的失窃,难不成你还能掐指算到十年后?"

绣坊门帘突然被风卷起。

玄色披风带起一阵凉意,萧承煜立在门口,腰间银枪的流苏扫过门槛。

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苏青棠攥紧的帕子上:"查清楚了?"

柳嬷嬷的声音立刻软了半截:"将军,这帕子和李府......"

"我问的是,"萧承煜打断她,靴底碾过一片被扯断的金线,"谁给你的胆子,未经本将军允许擅闯侧室院落?"

空气里的药香突然凝住。

柳嬷嬷膝盖一弯,翡翠簪子"啪"地掉在地上:"是......是苏夫人说,李尚书夫人亲自来将军府哭诉,要......要个公道......"

"公道?"萧承煜冷笑一声,走过去将苏青棠护在身后。

他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温度透过帕子渗进来:"苏侧室的绣工,本将军见过。

李府的绣帕若真与这帕子针脚相同,只能说明——"他抬眼盯着柳嬷嬷,"有人偷了苏侧室的手艺,去李府行窃栽赃。"

柳嬷嬷的额头渗出冷汗。

她弯腰去捡翡翠簪,发间另一支银簪却滑下来,落在苏青棠脚边——簪尾刻着极小的"苏"字,和苏婉儿闺房里的妆匣刻痕一模一样。

"下去吧。"萧承煜松开苏青棠的手,声音像浸了霜,"告诉苏夫人,再敢随意调人进绣坊,本将军就请她去佛堂抄三个月《金刚经》。"

柳嬷嬷连滚带爬退出门去,粗使婆子们跟着一哄而散。

小玉蹲下来收拾狼藉,苏青棠却盯着地上那支银簪。

她弯腰捡起时,指腹被刻痕划出血珠:"将军,这簪子......"

"我看见了。"萧承煜从袖中取出帕子,替她按住伤口,"苏婉儿最近在拉拢李尚书夫人,想借她的手在朝堂上替苏大人说话。"他的拇指擦过她指节,"那块绣帕,是她用来坐实你'手脚不干净'的引子。"

苏青棠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笑了:"所以她才急着让柳嬷嬷来搜,想在我找到云娘帕的线索前,先毁掉我的清誉。"

"聪明。"萧承煜松开手,血珠在帕子上晕开小红花,"晚饭后去书房,陈校尉刚送来了苏婉儿这半年的行踪记录。"

晚膳时,苏青棠喝了两口鸽子汤便搁下碗。

萧承煜夹了块藕片放进她碗里:"不必急,今晚定能理出个头绪。"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了什么。

书房里烛火摇曳,陈校尉送来的密报在案上堆成小山。

苏青棠翻开最上面的一卷,字迹刚劲:"苏婉儿三月赴金陵,住绣云坊隔壁的悦来客栈,与绣娘阿巧有过三次会面......"

"阿巧姐!"她手指一颤,密报飘落在地。

萧承煜弯腰捡起,目光扫过"阿巧"二字时,喉结动了动:"云娘的奶娘是金陵人,当年她总说'等阿巧来,我就能回家了'。"

苏青棠突然抓住他手腕:"阿巧姐嫁去金陵后,我再没见过她。

若苏婉儿见过她......"

"所以李府的绣帕,极可能是阿巧姐当年的帕子,被苏婉儿买走后转赠李夫人,再自导自演一出失窃戏码。"萧承煜将密报推到她面前,"陈校尉己派人去金陵查阿巧的下落,明日......"

"明日我要回苏州。"苏青棠打断他,"阿巧姐当年的帕子是我绣的,苏州绣坊的老人们或许记得细节。"

萧承煜的手指在案上叩了两下,烛火跟着晃了晃:"我陪你去。"

次日清晨,马厩里的青骢马打着响鼻。

苏青棠踩着木凳上马时,萧承煜突然托住她腰肢。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夹袄渗进来,比苏州的春风还暖:"抓紧我。"

马蹄声碎了满地晨露。

苏青棠望着道旁新抽的柳枝,十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阿巧姐蹲在井边,替她梳麻花辫:"棠棠,等我嫁去金陵,你就来寻我,我给你做桂花糖藕。"

"在想什么?"萧承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风的温度。

"阿巧姐。"苏青棠摸了摸腰间的檀木匣,"她总说金陵的月亮比苏州圆。"

萧承煜没有说话,只是将马速放慢了些。

马蹄声里,她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和十年前油灯下的针脚同频。

苏州城的青瓦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苏青棠望着街角那棵老槐树——当年阿巧姐的花轿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她翻身下马,裙角扫过满地碎琼乱玉般的槐花瓣。

林氏的门开得很快。

穿青布衫的妇人扶着门框,眼里先涌出水雾:"是棠棠?"她扑过来攥住苏青棠的手,"我就说,当年那帕子上的并蒂莲绣得那样好,你准能成大绣娘!"

苏青棠喉咙发紧:"阿巧姐,我是来问帕子的事......"

"帕子?"林氏愣了愣,拉着她往院里走,"当年我嫁去金陵,把帕子缝在嫁衣里。

后来日子艰难,就把帕子卖给了个走南闯北的商贩——那商贩操着北地口音,说要把帕子送给京城的贵夫人。"

苏青棠的手在袖中握紧。

萧承煜站在院门口,玄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银枪的寒光。

"那商贩长什么样?"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霜的剑。

林氏想了想:"左眼角有颗红痣,脖子上戴串檀木珠子,对了......"她一拍大腿,"他说他常去镇北将军府送绸缎!"

院外的槐花瓣突然落进苏青棠衣领。

她望着萧承煜,他眼底的暗潮翻涌得更烈了——那串檀木珠子,他在苏婉儿的妆匣里见过。

"阿巧姐,"苏青棠摸出块碎银塞进林氏手里,"若想起其他细节,托人去京城将军府找我。"

林氏攥着银钱点头,目光落在萧承煜身上时突然一凛:"这位是......"

"镇北将军。"苏青棠替他回答,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手,"我们来查帕子的事。"

林氏的脸色瞬间发白:"将军,我可没做坏事......"

"你做得很好。"萧承煜的声音软了些,"帕子的事,本将军会查个水落石出。"

出了林氏院门,苏青棠望着青石板路上的槐花瓣,轻声道:"那商贩常去将军府......"

"苏婉儿的绸缎,都是他送的。"萧承煜翻身上马,伸手拉她上来,"陈校尉的人己经在查他的落脚处,等回了京城......"

马蹄声再次响起。

苏青棠望着远处渐浓的暮色,突然想起林氏说的"北地口音"——那是北疆的方向,是萧承煜征战十年的地方。

风卷着槐花香扑进鼻腔。

她摸了摸腰间的檀木匣,里面两块帕子叠在一起,针脚严丝合缝得可怕。

而更可怕的,是那根穿起所有针脚的线,此刻正攥在某个躲在阴影里的人手里。

"将军,"她贴紧他后背,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商贩。"

萧承煜收紧手臂:"明日一早就让陈校尉加派人手。"

暮色漫上城楼时,他们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拉得老长。

苏青棠望着前方渐次亮起的灯笼,突然想起绣坊里那盏被柳嬷嬷撞翻的油灯——有些光,总要等灯油快尽时,才能照见藏在阴影里的真相。

而此刻,那根线的另一头,正系着个左眼角有红痣的商贩。

他或许在某个酒肆里喝着烧刀子,或许在某个绸缎庄数着银钱,却不知自己早己成了棋盘上的一枚子。

棋子的命运,从来由执棋人决定。但这一次,执棋的人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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