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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手指在她下颌，似笑非笑：“谢家的案子错综复杂，你凭什么觉得朕会为你大动干戈？”
谢鸾音抬起朦胧泪眼，将脸颊轻轻蹭过他掌心，声音带着颤意：“陛下当年在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定是见不得冤屈之事。民女父亲一生清正，却落得如此下场...若陛下能为谢家昭雪，天下百姓定会感念陛下圣德，朝堂之上也会少些结党营私的乱象。”她突然剧烈咳嗽，温热的血沫溅在皇帝明黄龙袍的袖口。
皇帝眉头微皱，却未抽回手。谢鸾音趁机抓住他的衣角，哽咽道：“况且...陛下若是能护着民女，民女定会把太子、西皇子的一举一动，都悄悄告诉您。您运筹帷幄多年，最恨臣子欺瞒，不是吗？”她的指尖顺着龙袍暗纹游走，在金线绣制的龙目处停下，“就像当年先帝旧案...”
话未说完，皇帝猛地捏住她后颈，力道大得让她闷哼出声：“谁准你提先帝？”
谢鸾音却不躲不闪，睫毛上的泪珠簌簌滚落：“民女该死！只是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惨状...若不是走投无路，怎敢在陛下面前失言？”她突然伸手覆上皇帝的手背，冰凉的指尖轻轻颤抖，“您看，民女现在连手都是凉的，夜里总是害怕得睡不着觉...”
皇帝凝视着她泛白的唇色，喉头微动。谢鸾音顺势倚进他怀中，发间的珍珠步摇轻晃，在龙袍上蹭出细碎声响：“求陛下给民女一个能依靠的地方...只要能活着为父亲报仇，民女愿意当陛下藏在暗处的眼睛。”
御书房外传来更鼓声，皇帝终于松开手。谢鸾音踉跄后退半步，却故意踩在裙角上，眼看就要摔倒时，被皇帝一把揽住腰肢。她惊慌失措地抓住对方衣襟，娇声道：“谢...谢陛下。”
“明日起，搬进掖庭宫。”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谢家的案子，朕自会派人彻查。但你最好记住...”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别耍太多花招。”
谢鸾音乖巧地点头，在对方松开手的瞬间，装作体力不支地跌坐在软榻上。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她抚上自己被捏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划过方才触碰过龙袍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气息——这一步棋走得惊险，却成功将皇帝也卷入了这场纷争。
红绡匆匆入内：“姐姐！西皇子的人正在大理寺施压，太子也...”
“不必担心。”谢鸾音起身整理云鬓，将一枚翡翠耳坠塞进袖中，“明日去见三皇子，就说陛下要他协助彻查谢家旧案。再派人给苏然的死对头送封信，附上伪造的‘西皇子密令’。”她突然剧烈咳嗽，却掩不住眼中的狠厉，“让他们继续斗，斗得越凶，我们越有机会。”
夜色渐深，掖庭宫的灯火次第亮起。谢鸾音站在窗前，望着漫天星斗。重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离复仇如此之近——只要拿捏住皇帝的心思，操控好皇子们的争斗，那些曾让她家破人亡的人，终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