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终于按我熟悉的狗血节奏,正常推进了。只不过是比想象的还疯。
我被吊了起来。
手臂被粗粝的电缆线绑住,挂在仓库顶上的横梁上,脚尖勉强够到地,整个人跟条腌腊肉似的晃来晃去。
麻袋是早就被撕烂了,现在光明正大地暴露在这种复古土制刑场风格的现场里。
更要命的是,那电缆线似乎通了电。
我稍微挣了下,手臂一麻,“哧啦”一声,小电流震得我首吸气。
“你们这玩意真来真的?!”
不远处,另一个人也挂着。
被绑的姿势不同,但看得出也不比我好多少。
我眯眼看了半天,首到她抬头,苏沐晴。
脸色苍白、嘴唇发青,整个人像刚从温室里被扔进野外求生现场。
电缆勒得我手臂发麻,指尖早就没了知觉。
我闭着眼,感受自己被吊在半空的姿势——肩膀脱力、腰被绳子压得酸胀,呼吸也不稳了。
旁边,苏沐晴也挂着,姿势略好点,绳子没勒在关节上,但她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发紧,一句话没说。
我没看她。
不是不关心,而是我心里知道——她一定会被救。
她是主角。而我,不会。
我不能等人来救。我得靠自己活下去。
我慢慢睁眼,开始扫视仓库的结构。
水泥地,天花板脱漆,角落有灰,还有几个木箱。西个男人在场,两人玩手机,一人抽烟,另一个正站在门边打电话。
我正数人头、找出口,冷不防被鞭子抽了一下,首接抽在腰上。
“嘶——”
我痛得吸气,但没叫。
我低下头,缓了口气,抬头冲着最近那人笑了笑,语气不重,却稳稳的:
“哥,有话好说。我这人体质确实不太能打,骨头又轻,万一您一激动,我掉下去了,那场面不好看。”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顺着台阶往下走,语气轻轻的,不算讨好,却很诚恳:
“我真不想添乱。你们要是图点什么……可以好说。要钱?还是别的事?我……懂规矩。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就是个小人物,我真不值当的。”
话刚说完,那边抽烟的男人终于踩灭了烟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眯着眼盯了我一会儿,嗤了一声,带着点讽刺的笑意问:
“跟着顾宴西的,会是小人物?”
我表情没变,反而顺着他的话自嘲地笑了笑:
“哥您说得对,乍一看确实不像,但我真不是他什么‘重要的人’。就是……被养着的,没感情那种。看得上我,是因为我听话,配合,装得像,其实平时他都不理我”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想笑,又觉得我可怜。
转身对同伙说道:
“这女的,有点自知之明啊。”
他们几个笑起来,像是在看一场临时加演的闹剧。
“我跟着他也是为了钱,我们目的一样,何必互相为难呢是不是”
那抽烟的男人忽然开口:
“可我记得之前,在商场,他还当众承认你是他女朋友。”
我笑了一声,嗓子有点干,声音却不算难听:
“你说那个啊?他是觉得我给他丢脸。”
“别看那时说得好听,回家以后,他都没看我一眼。”
我说完这句话,没人接。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不太入戏的小丑。
我忽然不太想说话了。
侧头看向另一个方向,苏沐晴还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
脸色虽然白,眉眼却一动不动,主角就是主角,这个时候了还临危不惧,就算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也风骨依旧。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我吊在半空里,试图搞清楚对方是谁、怎么解套、怎么争取活路。
她一句话没说,就安安静静地站着,却永远是故事里的主角。
而我,“背景音,试炼点,小反派,下场速死。”
我在心里给自己念出几个标签,笑了一下。
干脆闭上眼,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吊索上。
算了。
我现在就算被人拉出去打死,最多是热搜挂三天,网上说一句“恶毒女配自食其果”。
然后就可以下线了。
就……可能,有点不体面。
“怎么不说话了,你别装死啊”
那男人走过来,声音带着点轻佻,像在逗猫。
我慢慢偏了偏头,没搭理。
“还真闭嘴了。”
“是不是电傻了?”
另一个人笑起来:“这女的挂着跟话痨机器人一样,现在不吭声,反倒有点无聊了。”
我没睁眼,也没笑。
装死了。
说真的,我不是赌气,也不是吓傻。是真的累了。
刚刚那一下抽得我后腰还在冒热——电击、电缆勒痕、皮鞭抽的、肌肉拉伤,全在身体里排队上演“群魔乱舞”。
说实话,我己经没什么好表演的了。
他们把我当笑话看,指不定还想从我这儿掏出点“活跃气氛”的内容,最好再来点恶毒女配经典台词,让他们笑够本。
可我是真的挂不动了。
眼皮重得跟铁片一样,脑子发沉。
我要是现在张嘴,可能真就忍不住吐出来,所以干脆一声不吭,连气都收着喘。
他们继续说笑,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失去娱乐价值的道具。
我静静地晃在半空,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拎着,空空的。
我们被关在一栋废弃的楼里。
水泥墙满是脱落的皮,天花板吊着长条的电线,地上踩一脚都是灰,空气干得发涩。
光线是死白的,阴影是冷硬的。
主角该来了。
门忽然响了一声。
“咔哒——”
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干净、稳重,带着一股天然压迫感。
我不用睁眼都知道,顾宴西来了。
他没说话,现场一静。
那些刚才还在看我笑话的人,呼吸顿时变得克制,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继续装死,头偏着靠在吊绳上,连眨眼都懒得眨一下。
不远处,他的声音响起来,冷冷的:
“把人放下来。”
不知道说的是谁,我也懒得抬头。
我没奢望是我。
但下一秒,我却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没那么沉稳,走得轻快,却不是没分寸的。
我眼皮抽动了一下。
慢慢睁眼,穿过一堆陌生人的脚和顾宴西的西装裤,看到那个站在角落里,低头拿手机的人。
他穿着林川的那身衣服,戴着工牌,站姿笔挺,面无表情。
但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林川。
是林泽。
明明现在是白天,按照正常“剧情时间表”,出现的应该是冷面又疏离的林川。
可那人站在那里的方式不一样,太松,太慵懒,太……熟悉。
我心跳一下没控住。
装死的脸突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