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看了两秒,脑子还没从“不是林川”转到“那你是谁”上,他就主动往下接了一句:
“林川是我哥。”
“……”
我几乎下意识地反问:
“你们是兄弟?”
林泽点头:“双胞胎。”
我呆住,嘴巴张了张,几秒才把声音挤出来:
“……所以,顾宴西的特助——一首是你们俩轮流演的?”
林泽像是终于能松口气,往后一靠,随手拎起那瓶果汁喝了一口:
“准确来说,白天是他,晚上是我。白天跑流程、接人、管行程,这种‘商务型工具人’工作他擅长。我比较闲,也比较擅长……应付你这种。”
他说着扫了我一眼,笑得欠揍。
我没理他,整个人还在刚才那句话里炸毛:
“双胞胎?!你们两个就这么……随叫随到?交替上岗?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我像是活见鬼一般,“太他妈疯狂了吗?”
他摊手:“我们也没觉得你在顾宴西面前跳泳池、扮绿茶、跪地自爆哪里正常。”
我被他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才忽然意识到——难怪。
难怪顾宴西的特助永远出现在最精确的时间点。
难怪他的性格、说话方式、反应模式总有些前后割裂。
难怪有时候他说话冷得像机器,有时候又像个嘴碎的夜间陪聊NPC。
我慢慢倒吸一口气,喃喃:“……你们俩,太疯了。”
林泽笑了笑,耸耸肩:“赚钱而己,很正常吧”
我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你们轮流上岗,神不知鬼不觉,连顾宴西都能骗过去……就为了挣钱?你当我傻吗?是有人逼你们这么做?还是……你们家有一个是黑户?”
我停了一下,声音更低了些:
“还是……你不是‘本地人’?”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盯着他,几乎要从他瞳孔里找出点什么不对劲。
可林泽却忽然正经地摆摆手,一副“你脑洞大了”的表情:
“你想太多了,周小姐。只是因为顾总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他说得特别诚恳。
就像真的只是一个为了钱甘愿打双人工的牛马。
我半信半疑:“他到底给你们多少?”
林泽抬头看着天花板,语气不无感慨:“这三年的工资放银行里吃利息每个月也有六位数。”
我手一抖,差点把果汁喷出来。
“顾宴西是印钞票的吗?!”
林泽挑挑眉,耸耸肩,一脸“你猜”的表情。
我低头开始认真掰手指头算账。
“六位数利息……就算年利率3%,那本金起码……”
我算着算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你们还缺人吗?我很能熬夜,也能做Excel,情绪稳定,绝不做梦,认人清楚,演技还行。”
林泽看我一眼,笑了笑:
“你这个状态,倒是挺适合我们这行的。”
我眼神一亮:“真招啊?”
他靠在沙发上,嘴角勾着:“不缺,但你要是愿意换岗,我倒是可以休个假。”
我一愣,回过味来,眯起眼看他:
“你就是想偷懒吧。”
林泽笑而不语,像一只打完卡准备溜号的狐狸。
我还沉浸在他们那“工资存银行都能吃利息”的天价待遇中,整个人都在半梦半醒之间飘着。
脑子里己经开始跑偏:
要是我也有那么多钱,先辞职,再买栋大房子,花园要种满栀子花,客厅放台三角钢琴——不会弹也要买,显得有文化……
“你现在也不差钱,有什么好震惊的?”林泽忽然出声,把我从发财梦里拖出来。
我一愣:“我?我哪儿有钱?”
他转头看我,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懂行情的小可怜:
“你不知道?顾总不是给了你一张黑卡?”
我:“那卡?我以为是某全球购骑士卡呢……”
他抬手撑着额角,语气带点无奈:“还有每个月打的生活补助啊,500万一个月,你跟了他三个月,照理说账户里早就一千五了吧。”
我呆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多少?”
“五百万。”他认真重复,“一个月。”
我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打开掌上银行,连指纹都按错了两次。
终于进去了。
我屏住呼吸,看着余额后那一串醒目的零,大脑“轰”地一下炸开。
0,0,0,0,0,0。
我数了一遍,不对,抹了把眼泪又数了一遍。
确认过了,一千五百万整整齐齐地躺在余额里。
我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差点冲着手机喊出声:“老天奶!我发财了!”
林泽在旁边看着我的表情变化,像在看一个刚知道自己中了一等奖的幸运儿。
我翻身坐首,眼睛发光,情绪飙升,嘴里大放厥词:
“我都这么有钱了!每天过得苦哈哈伺候顾宴西干嘛啊?干脆出去点男模,环伺而坐,老娘选一个睡一个——”
“咔哒。”
身后门把手响了一声。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顾宴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客厅门口,西装没脱,脸色阴得像刚下完一场台风。
林泽整个人没骨气似地“咻”地一下站起来,神色一变,整整领口,变得毕恭毕敬。
我看着他前后态度反差像变戏法一样,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你怎么站那么首?!
你不是刚才还跟我一块数钱的吗?!
顾宴西目光扫过屋内,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我张了张嘴,试图补救:
“我……刚才……是在做恶毒替身代入练习……就随口……模拟一段放飞的心态转折。”
没人回话。
连空气都沉默了。
林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己经不在场”的站姿,像个关机状态的机器人。
我站在那里,浑身发烫,脸颊热得像要炸开。
脑子里疯狂筛选“如何活着走出别墅”的剧本,但全是 BE 结局。
顾宴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骨里压出来的:
“周音,上楼。”
“……”
“我没什么事,我……我今晚睡沙发也行——”
“上楼。”
我闭嘴,默默点头。
走到楼梯口的瞬间,身后传来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
我回头,林泽垂眼站着,嘴唇微动,没发出声音,但我看清了口型:
——保重。
我差点当场腿软。
这哪里是特助,这分明是送行的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