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国内到达。
漆与墨推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拿手机叫车。
“与墨!”
听见久违的熟悉的声音,漆与墨抬头,“小姨?”
林肆云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笑看着她。
“你回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漆与墨小跑过去拥抱她,“你怎么会来!”
林肆云上下打量她,“瘦了,气色也不好。”
外头风大,吹得人脸木木的。
“先上车。”
两人坐进车里,车子平稳行驶。
林肆云说:“要不是你婆婆联系我,我还不知道你回来。”
她柔柔笑着,“小姨听得出来,裴夫人对你是真关心。”
漆与墨靠在她肩上,“嗯,小姨像妈妈,婆婆像第二个妈妈,她跟爷爷一样,对我很好。”
林肆云问,“那裴述呢?你从来不跟我们提他,这次回来也……”
“他工作忙,”漆与墨担心小姨继续问,抢着说,“年底更是忙得打转,我不想给他添麻烦,就先回来了。”
林肆云叹息一声,“你呀你,你外公外婆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总出各种毛病,你跟他要是一首这样下去,叫他们怎么放得下心!”
“你又不像你姐姐,是个没心没肺的,一辈子就为她自己活。”
她顿了顿,“裴述……其实挺不错的,至少在我看来。”
漆与墨觉得好笑,“小姨又不认识他,您这夸的也太牵强了吧!”
“谁说我没见过。”
林肆云说起老早的一件事,“你还在国外的时候,我在海城一次酒会上碰见过他。聊过几句。”
“只聊过几句就觉得他人不错啊!”漆与墨不否认他的优秀,“他人是还可以,只是不是所有不错的人都能擦出火花的。”
特别是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这丫头从小就主意大,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动的。
“小姨是想提醒你,他那么优秀的人,你不在乎,多的是人在乎。万一他跟别的女人有了情,你怎么办,想走裴夫人的老路子吗!”
裴大夫人的处境,在很多人看来很尴尬,但在漆与墨眼里,无疑是一个女人最佳状态。
有身份有地位有儿子,还有跟死了一样的老公。
这不妥妥人生赢家吗!
儿子小时候有人带,老公有人伺候,她每天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我觉得她的生活状态挺好的!”
林肆云没话说了。
外甥女这种狭隘的思想一定是因为她还没碰过男人。
像裴大夫人那种沾过男人,生了孩子,漫长的余生里,备受冷落还无法找其他男人。
那种煎熬,不是每个女人都受得了的。
回到林宅,林家夫妇早在门口盼望了。
看见女儿的车缓缓开到门前,忙不迭上前迎。
漆与墨下车叫人,“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
老两口紧紧握住外孙女的手,上下细细的看。
“可算回来了!我们也想你!”
林肆云走过来,“外面风大,进屋说吧。”
漆与墨一手牵一个要往屋里走,却被把住。
林老夫人朝车上张望,没见还有人下来,又朝路上看。
石板路上空荡荡的,没见别的车过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小述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漆与墨一顿,对上外婆疑惑又担忧的眼神,急忙找理由,“他……他工作还在收尾,过两天再过来。”
外婆拍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好似信了她的话。
可那表情显然己经在心里做了无数猜测。
唉!
好吧,前几天闹的不愉快,一首没解开。
老人都是过来人,一眼就识破了。
几人一道进屋,老两口心疼孩子坐飞机辛苦,没拘着聊,让安排回以前住的小楼休息。
林肆云安排女佣帮忙收拾房间,亲自替外甥女铺床。
边收拾边聊,“我说什么来着,你外婆肯定认定了你和裴述过得不好,等不及初二就提前一个人跑回来了。估计她今晚都想得睡不着。你呀你,造孽!”
刚才就有点愧疚,被小姨一说,越发觉得自己不懂事,不体谅老人。
吃过午饭,午睡的时候,躺在陈旧的熟悉的床上,漆与墨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裴述。
走之前什么话都没留给他,也没说去哪。
多少有点忽视人,也不尊重。
现在为了安外公外婆的心再找他……
她咬咬唇,有点难以启齿。
不过既然婆婆说让他们过来这边过年,邀他年三十过来,不为过吧!
她找出裴述的微信发信息:【我到家了。】
还在想下面该怎么说,对面回复过来。
【嗯。代我问外公外婆和小姨好。】
漆与墨顺势回:
【刚才外公外婆问起你。】
【你大概什么时候来。】
信息发出去,她扣下手机。
心里拧成麻花了。
这干的什么事!
真拧巴!
裴述估计在忙了,没再回复。
睡了一觉醒来,前头传来说话声。
漆与墨推开小窗朝外探看,好似是附近的邻居来串门。
旁边还摆着些腊货。
估计是相互赠礼来了。
她没出去见客,窝在房间里看杨总监分享给她的课程。
首到晚饭才出去。
吃饭的时候,小姨说起下午的来客。
大家听说她回来了,过来看看,还说起小时候的玩伴。
“还记得言之吗?”
晚上有螃蟹,外婆最爱这口了。
她拿了一只螃蟹,用小钳子一点一点卸掉蟹腿,拿工具帮外婆剥蟹。
“记得啊,我们高中还是同学。怎么了?他也回来了?”
“这孩子听说你回来了,跟着家里长辈想来看看你,听说你睡着,略坐了会儿就走了。”
想到什么,林肆云突然笑了,“这孩子挺不错的,你们小的时候老在一块玩,我还想着,以后与白嫁给裴家,你就跟他在一块,过过小日子也挺好的。”
她笑着摇摇头感慨,“谁知造化弄人,竟然是你去了裴家。”
想起往事,漆与墨也笑了。
“小姨你想多了,他啊,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受欢迎,喜欢他的人多得是,我可没想过成为女人们的公敌。”
正聊着,院门外传来叩门声。
这会儿都七点多,谁会在这个点过来。
漆与墨放下钳子,“我去开门。”
老式木栓门抽开,拉开门。
门轴发出尖锐老旧的吱呀声。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站在门外。
门廊上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落在男人头顶上,照得他眉眼越发深邃。
漆与墨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薄唇微启,“不是你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