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天刚刚破晓。
蝶依闪身进入了空间,然后首接去了房间的浴室里。
她按下智能淋浴系统的开关,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沾着夜露与汗水的鬓角。
镜中倒影里,她眼下浮着淡淡青黑,眸子冷锐。
哪怕她知道现在在古代,但是仍然掩不住常年习惯执行高危任务刻进骨髓的警觉。
"统子,扫描周围三公里内热源。"
她扯下战术靴,露出脚踝处新添的淤青,那是昨夜翻墙时被檐角划破的。
系统蓝光在视网膜上跳动,显示客栈周边五百米内无异常。
空间顶楼的智能床铺自动调节成摇篮模式,蝶依阖眼前轻笑:
"下次该给空间装个反监控系统。"
她话音未落,意识己经沉入了黑天混沌。
与此同时,渊政王府的听雪轩内,楚寒之正捏着拐杖碾磨着一颗蜜丸。
他身上的薄荷香混着旁边的雪莲花的清苦在紫檀木案上散开。
他忽然抬眸,目光如刀割向立在阴影中的暗卫问道:"查清楚了吗?"
"回主子,库房昨夜遭窃,损失黄金三万两、精铁五千斤,银子五千万两,粮库也空了。"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更离奇的是,太医院的雪参、御膳房的百年火腿,甚至后厨的八角罐都被搬空了。"
楚寒之指节骤然的攥紧了拐杖,寒毒发作时的青紫色纹路正在苍白皮肤下游走。
他忽然低笑,笑声里淬着冰碴:
"好个江妙菱,偷完皇宫偷王府,当本王的兵器库是街边米铺吗?"
忽然他的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习惯性的摸向腰间。
却发现己经空无一物,那把剖心的剑,今早竟然不翼而飞了。
晨光爬上西街时,蝶依己经换了一副模样。
她戴着空间出品的人皮面具,扮成了一个佝偻的老妇。
她背囊里装着从系统商场兑换的十张百两银票。
布庄老板正哈欠连天的卸门板时,只见老妇往柜台上一拍银票:
"给老婆子来三匹粗麻布,要最耐磨的。"
"哟,您老这是要做寿衣吗?"
老板眯着眼打量她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语气里带着刻薄的笑。
蝶依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指尖却在袖中捏碎一颗微型催吐丸。
粉末混着唾沫喷在老板手背上时,对方己经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抱歉啊,老婆子有咳疾。"
她揣着布料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快去请大夫"的叫嚷,她嘴角微扬。
街角包子铺飘来的葱花香里,她己经混入了晨市人流中。
她袖中伯莱塔的轮廓贴着小臂,像贴着一枚定心丸。
同一时刻,江府正厅里,江璃捏着绣帕的指尖泛白:"父亲,妹妹自从圆房后就没回过府,莫不是忘了父亲的交代。‘’
她眼尾微挑,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算计,她矫揉造作道:"渊政王该不会把她...."
她冲着江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住口!"
江侍郎拍案而起,紫檀镇纸木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来大半。
他盯着墙上"忠君报国"的匾额,声音压得极低:"那残废若真敢动妙菱,虎符的事怕是黄了..."
他忽然眸子一闪,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吩咐管家:"备轿,本侍郎要亲自去王府探病。"
蝶依刚将二十斤盐巴塞进空间暗格里,忽然听到西街当铺的铜铃剧烈的摇晃。
她抬眸望去,只见三个锦衣护卫正押着一个小厮往巷子里拖,皮鞭抽在身上的闷响混着哭嚎:
"说,是谁买走了库房里所有的硫磺?"
硫磺?她手上攥着油纸包着的跌打药顿住了脚步。
系统机械音适时在脑海里炸响:"警告,三皇子府秘密打造火器,计划栽赃渊政王谋反。"
蝶依舌尖抵着后槽牙冷笑,指尖摸向腰间的微型炸弹。
看来,今晚该去给三皇子的造火器房"做客"了。
申时三刻,蝶依刚回到客栈,刚掀开门就看见床沿上坐着一道人影。
楚寒之的轮椅陷在褪色地毯里,拐杖斜倚在膝头,指节正一下下叩着她床沿。
"王妃好兴致。"
他抬眸,瞳孔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声音冰冷如他掏心的剑。
"买硫磺、置麻布,是打算给本王的流放队伍办丧事吗?"
蝶依反手闩上门,人皮面具在指尖化作了粉末。
她解下伪装用的粗布围裙,露出内衬的黑色战术背心。
她唇角扬起挑衅的笑:"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会有抄家流放那一天吗,您以为我在准备什么?"
楚寒之忽然剧烈的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了他月白的锦袍上。
蝶依瞥见他耳后泛起的青黑,那是寒毒发作的征兆。
她伸手入怀准备从空间取药,却见男人瞬间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拐杖顶端的鎏金兽首几乎贴上了她的咽喉,他声音带着杀意: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反手将蜜丸拍进他的掌心,讥讽道:
"耍花招的是三皇子,你昨夜兵器库少的那箱火油,此刻该在您皇弟的炼丹炉里吧。"
她感觉到腕间力道稍微松了一下,她趁机抽身往后退了两步。
楚寒之盯着掌心的蜜丸,喉结滚动:"你为何帮我?"
"互帮互助罢了。"
蝶依转身打开窗,五月的热风卷着槐花香气扑进来。
她望着远处三皇子府高耸的飞檐,指尖着袖子边沿,她声音淡淡的:
"等你登上了帝位,我的任务才算完成。"
男人忽然低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任务?你果然如此...."
忽然,他的喉间又是一甜,他猛地攥住她手腕按在窗框上,鼻尖几乎贴上她锁骨:
"若本王现在杀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蝶依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左手却己悄悄摸向腰后。
就在伯莱塔即将顶住他心口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
"警告,抄家剩余准备时间:47小时!"
‘’抄家剩余准备时间还有三天?"蝶依不小心念出了声。
两人同时僵住,他僵住是因为他听到蝶依说的抄家流放只剩下三天了。
而她僵住是因为她想解释知道流放日子,却一时间没找到借口。
只见楚寒之的睫毛上凝着冷汗,却忽然松开手,他从袖中甩出一张泛黄的纸卷:
"这是你要的东西。"
蝶依抬眸看去,那是江府私通太子的密信,落款处盖着父亲的私印。
"明日卯时,城西乱葬岗见。"
他转动轮椅从她面前经过,声音低得像是从齿间榨出来的:"记得带够治寒毒的药。"
蝶依望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眸子里有无尽的杀意,因为空间是她最不允许让任何人知道的事。
她回头展开密信凑近烛火,纸页边缘蜷起的瞬间。
她看见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留你一命,因你眼底有光。"
窗外,暮色正浓。
她摸出空间里的AK47,手漫不经心的摸着枪管。
三日后的流放路,怕是要比她想象的,更热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