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的雨丝裹着焦糊味,冲刷着博览会坍塌的残垣。萧砚望着手中半卷残破的《富春残卷》,金粉书写的血咒符文正在雨中渐渐淡去,却在空白处浮现出暗纹——那是西域古寺的穹顶图腾,与江晚吟在陆承安伤口处发现的颜料成分如出一辙。
“谢明远临终时说的‘宝藏’......”江晚吟用柳叶刀挑起残卷边缘,刀刃映出两人疲惫的面容,“不仅是金银,更可能是足以颠覆书画界的秘术。若落入黑市商人之手......”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惊飞了废墟上栖息的乌鸦。
新案发生在城西的仿古书院。教书先生倒在画案前,七窍流出黑血,手中紧攥着半张《富春山居图》的临摹本。诡异的是,死者瞳孔中倒映着扭曲的青凤图腾,而案头的砚台里,松烟墨竟泛着诡异的幽蓝。“是西域尸陀林毒。”江晚吟用银针探入墨汁,针尖瞬间发黑,“和谢明远操控古画时用的毒药如出一辙。”
萧砚展开临摹本,发现画中山石的皴法暗藏玄机。狼毫笔蘸取死者指缝间的朱砂,在宣纸上临摹纹路,金芒闪过,浮现出半行西域文字:“镜中寻,九章现。”焦尾琴突然发出震颤,琴弦自动指向书院的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却在中央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手中捧着完整的《富春残卷》。
“有人在利用残卷余威继续作案。”萧砚用袖口擦去镜面灰尘,却发现镜中倒影与现实场景完全错位。他突然想起谢明远办公室那幅《寒江独钓图》,画中渔夫与自己面容相似的诡异细节,“或许所谓的宝藏,就藏在这些镜像谜题里。”
陈墨匆匆赶来,怀中抱着从衙门档案室找到的密档:“砚兄,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后,有个神秘组织曾频繁接触幸存的画师。”他展开泛黄的记录,上面画着与残卷暗纹相同的西域图腾,“他们自称‘丹青司命’,据说掌握着能让画中人物‘活过来’的禁术。”
暴雨倾盆而下,书院的油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所有临摹古画的轮廓开始蠕动,画中人物的眼睛泛着猩红的光。萧砚挥笔画出墨盾,符咒却如石沉大海般消散。江晚吟的柳叶刀划破虚空,却触到某种粘稠的屏障——那是用活人鲜血混合西域颜料绘制的结界。
“小心!这是升级版的血咒阵法!”萧砚的焦尾琴发出悲鸣,琴弦缠住突然袭来的墨色触手。混乱中,他瞥见镜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青凤面具,手中残卷的符文正在吸收教书先生的魂魄。当视线对上对方手腕的朱砂胎记时,萧砚瞳孔骤缩——与玉器行命案中黑衣人留下的特征完全吻合。
铜镜轰然炸裂,碎片如利刃飞射。萧砚在飞溅的镜面中看到无数个自己,每个倒影都在重复着谢明远临终时的狞笑。焦尾琴的琴弦全部绷断,却在断裂处绽放出金色莲花,照亮了结界核心处的青铜镜——镜中,《富春残卷》正在缓缓展开,露出隐藏百年的血色真相。
“砚兄,镜中的残卷在变!”江晚吟的银饰剧烈晃动,指向镜中逐渐清晰的画面。那是西域古寺的地宫,无数画师被绑在画架前,正在用自己的鲜血绘制永不会褪色的丹青。而在中央祭坛上,供奉着的正是完整的《富春残卷》,卷首题字处,赫然写着“丹青司命,以魂为墨”。
废墟外传来阵阵驼铃声,仿佛来自遥远的西域。萧砚握紧残卷碎片,知道这场与画魂纠缠的迷局,才刚刚掀开冰山一角。当“丹青司命”的影子再次笼罩云州,他和江晚吟必须首面更诡异的秘术,以及那些妄图让画中恶鬼重现人间的疯狂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