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的夜色浓稠如墨,萧砚展开皱巴巴的《百鬼夜行图》,狼毫笔在画卷边缘游走,金芒闪过之处,恶鬼衣角的暗纹竟与书画院院徽如出一辙。焦尾琴在怀中发出不安的震颤,他转头望向江晚吟:"这幅画的装裱用料、矿物颜料,都是书画院库房特供。"
江晚吟用柳叶刀撬开书画院档案室的暗锁,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檀木柜底层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林深副院长与黑市商人的交易往来:"三月十五,五十箱西域矿物颜料;西月初三,青凤纹样玉印模具......"她突然抽出夹在账本里的信笺,瞳孔骤缩:"砚兄,这封信的笔迹,和谢明远密信上的完全一致!"
信笺上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陆鸣谦己入局,《富春残卷》现世在即,双生之局需加快。"萧砚反复落款处的"深"字,突然想起柳墨白案中那支带毒的弩箭——箭尾羽毛上的墨迹,正是书画院特有的徽记染料。
两人冲向林深办公室时,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破门而入的刹那,只见林深瘫坐在太师椅上,嘴角溢出黑血,手中紧攥着半块青凤玉佩。"你们......来晚了......"林深气若游丝,指尖蘸着血在地面划出"凤栖梧"三字,便重重垂下手臂。
"凤栖梧是陆鸣谦的别号!"萧砚望着地面渐渐干涸的血字,突然想起陆鸣谦正是云州最大的古董商,名下产业遍布玉器行、拍卖行。焦尾琴发出尖锐的嗡鸣,他掀开林深的衣袖,赫然发现西域火焰图腾的刺青——与《百鬼夜行图》中恶鬼胸口的印记一模一样。
江晚吟蹲下检查尸体,柳叶刀挑起死者齿间残留的毒丸:"鹤顶红混着朱砂,是西域秘制的速毒药。"她突然注意到书案上未完成的《清明上河图》摹本,汴河虹桥下的商船里,竟用金粉勾勒出陆鸣谦宅邸的轮廓。
陈墨连夜送来新线索,手中的账本被雨水浸透:"砚兄,陆鸣谦三个月前收购了胡开文墨庄的半数股份,还秘密购置了大量西域香料。"他展开泛黄的地契,"更蹊跷的是,慈云寺地宫的产权,十年前就过户到了他名下。"
萧砚铺开兰亭夜宴座位图,用朱砂圈出陆鸣谦的名字。这个始终置身事外的古董商,竟与每一起命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福海的玉器行、谢明远的书画院、柳墨白的毒墨交易......所有线索如同拼图般逐渐完整。
"林深是双面间谍。"萧砚握紧狼毫笔,在宣纸上画出双生兄弟的轮廓,"一面替谢明远兄弟经营黑市,一面暗中向陆鸣谦传递情报。当《富春残卷》即将现世,他知道太多秘密,所以被灭口。"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笼,突然想起林深临死前诡异的笑容——那分明是解脱的神情。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江晚吟望着墙上林深的书画作品,突然发现《松鹤延年图》的题跋处,用淡墨写着一行小字:"双生终有一死,血咒只为一人。"她转头望向萧砚,银饰在雷光中泛着冷光:"砚兄,陆鸣谦恐怕不是最终目标。他背后,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焦尾琴的琴弦突然绷断,萧砚望着断裂的丝线,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当所有线索都指向陆鸣谦时,他反而觉得迷雾更浓——那个隐藏在暗处,操纵着双生兄弟、策划二十年血局的真正黑手,究竟是谁?而"凤栖梧"这三个字,又藏着怎样颠覆真相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