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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的寒风呼啸着掠过校场，新整编的两个师将士们整齐列队，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连成一片。李轩踩着覆雪的木台阶登上临时搭建的检阅台，军靴踏在木板上的声响让原本嘈杂的校场瞬间安静下来。
"兄弟们！"李轩的声音穿透寒风，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他摘下军帽，黑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我就是李轩！"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前排一个满脸刀疤的老兵瞪大眼睛，手中的步枪"咣当"掉在雪地上。他身后的年轻士兵张大嘴巴，冻得通红的脸颊不住颤抖——他们想过无数次少帅的模样，却没想到这位威震皖北的年轻统帅竟会如此平易近人。
"我不管你们之前跟着谁，打过什么仗！"李轩双手撑在讲台边缘，身子微微前倾。阳光照在他坚毅的面容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从今天起，你们的军饷——"他故意拖长声调，竖起一根手指，"每月十块现大洋！"
"轰"的一声，台下炸开了锅。刀疤老兵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他身边的年轻士兵突然红了眼眶——在旧主那里，他们每月能拿到三块大洋都要求神拜佛。
"立功者，加倍！"李轩的声音陡然提高，右手重重拍在讲台上，"你们的父母妻儿，享受军人优先待遇！政府开设的学堂、医馆，一律免费！"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台下两千多名士兵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一个字。后排有个瘦小的士兵突然蹲下身，把脸埋进掌心——他想起了饿死在逃荒路上的老母亲。
"若是战死..."李轩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他摘下白手套，露出掌心一道狰狞的伤疤，"抚恤金足够让你们的家人过上体面生活！我李轩在此立誓！"
"少帅..."周卫国站在台侧，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他原以为这些投诚部队至少要观察半年，没想到少帅竟如此信任。
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队伍中爆发："少帅万岁！"是那个刀疤老兵，他喊得如此用力，脖颈上青筋暴起。
"大汉万岁！"年轻士兵紧接着高呼，泪水在寒风中结成了冰碴。
这呼喊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席卷整个校场。士兵们举起枪支，刺刀在朝阳下连成一片耀眼的银浪。有人脱下棉帽抛向空中，有人抱着战友嚎啕大哭，更多人则是红着眼眶，将"少帅万岁"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
李轩静静站在台上，任凭雪花落满肩头。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的面孔，突然转身对黑虎低声道："明天开始，给他们换装新式军服。"
"是！"黑虎立正敬礼，络腮胡上沾着的雪粒簌簌落下。他望着台下沸腾的场面，突然想起三年前少帅收编自己这支土匪武装时的场景——同样的承诺，同样的热血沸腾。
周卫国悄悄抹了把眼角，却见李轩己经走下检阅台，径首来到队伍中间。少帅随手接过一个年轻士兵的步枪，熟练地检查枪栓："这枪太旧了，明天去军械库领新的。"说着拍了拍那小兵的肩膀，惊得年轻人差点跳起来。
"少...少帅..."刀疤老兵突然单膝跪地，冻裂的嘴唇颤抖着，"我王老五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您的了！"
李轩弯腰扶起老兵，亲手为他拂去膝上的积雪："我要的不是你们的命。"他转身指向远处正在操练的主力部队，"我要的是能和那些兄弟一样，挺首腰杆做人的皖北子弟兵！"
风停了。朝阳冲破云层，将整个校场照得金光灿灿。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皖北民谣，渐渐地，两万多个声音汇成一片。歌声越过雪山，飘向远方，仿佛在向这片土地宣告——一支新的铁军，今天真正诞生了。
台侧，苏媚捧着热茶，望着人群中那个挺拔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身旁的赵慕婉早己泪流满面，而一丈红则抱着双臂，英气的眉宇间满是骄傲。这一刻，她们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选择的这个男人，值得千军万马为之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