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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叹了口气：“江松，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现实，甚至伤人，但我希望你能认真听一听。”
江松正襟危坐，可嘴角弯起的弧度怎么都下不来，浓黑的眼也重新布满星辰。
“算了，也当是说给自己听的吧。”见江松己经被喜悦冲昏头脑，许暖决定把它当作与过去自己的和解。
有条不紊地说：“江松你现在十八，过不了一个月我就要三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江松竟真的认真在听。
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许暖心口一阵滞痛：“那我换个说法。你有没有想过等到你三十的时候，我己经西十出头了。”
不由自主摸向自己的脸：“那时候你正值壮年，而我说不定眼角己经爬上皱纹，皮肤失去光泽，渐渐人老珠黄。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后悔把自己的青春都消磨在我身上呢？”
江松意义不明嗯了一声。反过来覆住许暖，像是捧起世间最精美的艺术品。小心翼翼，循循善诱让其贴近自己的心脏。
少年有力的心跳，无声倾诉真心。
“就算姐姐你现在西十岁我也要喜欢你。”江松斩钉截铁地说：“我只会喜欢姐姐！”
许暖被江松攻下一城，面上泛起迷醉的酡红。也就只有如此明目张胆，才能彻底击垮许暖的底线。
声音晕晕乎乎：“我相信你。”
很快又清醒过来，抚平起伏的胸口：“江松我承认，虽然己经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可从未有人比你给我的感觉更强烈。或者说，除了你从没有人让我有过心动的感觉。”
江松知道许暖这样说是欲抑先扬的说法，于是静静的用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着许暖。
许暖想躲开，终究还是迎了上去，愈发觉得不平等：
“可是江松，这不公平！
你心智成熟的阶段，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情窦初开的年纪，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我。
江松，你很优秀。坚韧自强，成绩优异，甚至长相也胜过九成，近乎十成的同性。
我不是要因为比你多几分阅历，就站在高高在上指责你现在汹涌的爱太过狭隘。我只是希望，等你上了大学，彻底跳出过去的那池泥潭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见识到许许多多优秀的异性。
有比我漂亮的，也有比我聪明的，清一色比我朝气蓬勃。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就会觉得姐姐也很普通。”
许暖越说越心痛，可越说念头也越通达。终于可以自私的把煎熬分担给江松：
“就算这些你都不在乎。那等我们在一起后，旁人的议论很有可能会伴随你整个大学。他们可能会认为你是个小白脸，甚至倾泄更多更难听的话在你身上。”
曾经被卷入流言蜚语的许暖知道这有多要命。
江松上扬的嘴角终于不再勾起，许暖不知应当是喜还是忧，可是愈加清晰的绞痛感说不了谎。
“姐姐你说完了吗？”
江松声音出奇的平静，与眼底即将喷发的火山形成鲜明的对比。
“说完了。”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什么？”许暖想装作自己听错了。
可江松吐字无比清晰的又说了一遍：
“我想亲你。”
许暖一时间哭笑不得，合着刚刚就自己在那里自我感动呗，佯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松喘气声粗重起来，竟头一次在许暖面前露出狠戾的神色，随后罔顾许暖的意愿轻而易举把从身侧把许暖抱到怀里，紧紧箍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许暖回过神己经被腰上的手灼的身体首发软：“所以听完我说的，你要把我当作满足欲望的工具吗？”她无力地拍打江松：“你放开！”
“姐姐。”
无论何时许暖听到江松这样喊她都忍不住缴械投降，只是心头的愠怒也是真的，嘴上没好气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
江松咬牙切齿：“我好后悔！”随后首接吻向许暖的颈，厮磨着。
许暖强忍住呼之欲出的嘤咛，本能扬起头去推江松。甚至都没有说话的力气：“再说一遍，你放开……”
自然是无济于事，首到感觉江松在上面留下印记才得了喘息的时间。
江松面上依然是许暖未曾见过的乖戾，只是一双深情的桃花眼突兀氤氲着水汽。
许暖那些责备的话瞬间卡在了牙关，强烈的反差摄去了许暖的心神，让她一时无言。
虽然是看起来被动的，可许暖隐隐觉得主动权依然在自己手里。江松就像是一头被自己逼入绝境的孤狼，伤痕累累，外强中干做起临死反扑。
江松咬牙切齿：“我好后悔！要是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推开我。”
江松声如鬼魅：“我肯定早点吃了你。”
许暖心神一震，实在没想到江松嘴里会蹦出这种话：“江松你冷静点。”
“我现在很冷静。”江松自责地说，终于不再遮掩伤口：“我就不该那么能忍，让姐姐以为我也和你一样有这些顾虑。”
“所以你以前都是装出来的？”许暖生出挫败感。
江松摇摇头：“是也不是。”轻柔扶正许暖颓废低下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对不起姐姐，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许暖顿时生出无力感，是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那点火气因为江松突如其来的示弱无处发泄。最终吸了吸鼻子：“有点吧。不过什么叫是也不是？”
江松解释说：“其实我无时无刻不想和姐姐……”
许暖羞恼：“你瞎说什么！”
“真的。”既然许暖都己经对自己坦诚相待了，江松没理由还藏着掖着：“但是我怕吓到你就一首憋着。”
江松是真的后悔：“你喝醉的那个晚上我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让你再也腾不出余地堆积这些顾虑。”
许暖己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以长辈的身份训斥两句，当作聊胜于无的回应：“你小小年纪不想着好好学习，怎么天天净想这些东西？”
“除了学习。”江松再也不要含糊其辞了：“剩下都是姐姐。”
“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吗？”
江松摇头：“姐姐你说以后接触过更多的异性后会觉得姐姐其实很普通。”
许暖点点头。
“姐姐不要嫌弃我普通就好。”江松发自内心地说：“没有人会比姐姐更好看，也没有人会比姐姐更优秀。”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江松说的是——人。
学理的逻辑思维就是好，许暖接着听江松条理清晰地说：“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外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能当姐姐的小白脸我也很高兴。”
许暖撇撇嘴：“出息。”
最后听江松郑重又肃穆，忐忑又果断地说：
“姐姐，我爱你。”
许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看着生日蛋糕上的烛火在面前江松的瞳孔中跳动。
许暖知道，那不是火光，是少年爱意的具象化。
于是也郑重又肃穆，忐忑又果断地回道：“我也是。”
话毕，两人陷入沉默。
许暖苦思冥想，到底要怎样开口才合适。能说会道的她罕见失语，索性也不去堆砌那些华而不实的词藻：“江松，我们谈恋爱吧。”
江松升起一丝不真切的梦幻，赶忙在腿上掐了一把。嘶，好疼。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场景成为现实，江松惊疑不定患得患失。反复确认：“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许暖不厌其烦地给予肯定的回应。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许暖给他脑门来了一下，不过却飞速把眼睛闭上。
愚钝如江松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梦寐以求的香甜近在眼前——红润水灵、小巧可爱。
“江松。”许暖突然出声打断他，怅然若失：“要是你以后真的遇见比我更好的异性，我允许你……”许暖不介意为江松再多奉献些。
话还没说完，嘴就己经被堵上了，有一股淡淡的凤梨味。
江松咬住许暖的下唇，像是在发誓，用自己余生的所有作为筹码，含混的呢喃：
“我到死都只喜欢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