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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温柔得像是故意催人心乱。
林疏桐站在他面前，眼神明亮，眼尾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也有点凌厉。
“你觉得，”她声音不急不缓地落下，完全没打算放过他，接着问：“他会告你什么状？”
许临舟沉默了很久。
终于开口，像用尽力气才吐出那几个字：
“早恋的状。”
声音轻轻的，像落在水面的一滴露珠。
他低头，眼神不敢看她。
“还有……”他顿了下，喉结滚了滚，“我喜欢你。”
林疏桐眨了下眼，心里某一块像是轻轻被按下。
她勾了勾嘴角，刚想说点什么，结果下一秒——
许临舟忽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动作没那么快，甚至有点犹豫，但还是把她拽了过去。
林疏桐被他带得一晃，还没站稳，他己经低下头——
没有任何征兆地，吻住了她。
不是电视剧里那种温柔靠近、慢动作对视的吻。
是一个笨拙、生涩、几乎有点撞上的吻。
他只是看着她，看着那双总是笃定而清明的眼睛，忽然觉得，下一秒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一定会后悔。
他的动作太急，鼻尖都撞到她脸上，嘴唇更是重重磕上她的，从没接过吻的人，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要亲她，现在、立刻。”
她下意识瞪大眼。
嘴唇先是被压得有些疼，然后是短暂的湿热。
嘴唇上那点压迫感太真切了，他贴得很紧，却也没动，像只知道“靠近”这个动作的孩子，想表达喜欢，却不懂得怎么去亲。
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热度，落在她唇边，胡乱的、带着少年气息的味道。
唇齿间有些微凉的触感，混着他的慌乱与力道，烫得她耳尖泛起一层薄红。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磕到了她，立刻猛地抽身。
“我——”他懵了，眼里都是惊慌，“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
许临舟整张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地低头。
“我不想吓你，我没……”
他呼吸乱了，像被抽空了什么，全身上下都在发烫，眼神不敢看她，只盯着脚尖，慌得不行。
而林疏桐仰头看他。
她的嘴唇被磕得有些红，甚至隐隐发胀，眼角还有刚才因为磕的太疼刺出来的泪光。
她抿了下唇，没说话。
许临舟看得心头一紧，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完了。
自己是不是把她吓到了。
他慌了神，赶紧上前一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对不起，我刚才、我、我就……”
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又不知从哪说起。
心里己经开始狠狠骂自己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人家刚表完白就吓她，第一次亲人还不会看角度？嘴唇当板砖用？？
他脑内风暴没停，嘴上还在小声补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第一次……不是，我就是说……”
结果那头，林疏桐终于说话了。
声音很轻，却首接落在他心头：
“一个笨蛋。”
许临舟一顿。
他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她骂人，还是骂他。
而她没再给他机会回避。
她往前走一步，抬手揪住他胸口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往下一拉。
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得几乎贴上。
鼻尖抵着鼻尖，气息交缠。
她的声音轻到几乎要被风吹散，却带着一点点笑：“你想亲我，可以说。”
“但不是像刚才那样——傻乎乎地砸过来。”
“那不叫亲。”
许临舟像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被她揪着衣领半弯着腰，眼睛睁得圆圆的，耳根烧得发烫，像刚从梦里被拎出来一样，一动不动。
林疏桐看着他憋红了脸，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终于抬手轻轻松开他。
“听懂了吗？”
少年像失语了一样，半天才点了一下头。
“嗯……”
他哑着嗓子小声说，“我记住了。”
许临舟一脸乖乖的听训，点完头，耳朵还烧着，正想起身退后一步缓口气。
结果刚一动——衣领又被轻轻一拽。
他又被她拉回了那个近得发烫的距离。
“站住。”
林疏桐眼神还是平静的，但语气却低了下来，像夜色底下悄悄蔓延的火。
他几乎是本能地停住，呼吸顿住，不知道林疏桐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待下一步指令。
下一秒，她一偏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声音软下来：“要这样亲。”
话落的同时，她抬手，扣住他后颈，将他慢慢引下去。
然后，吻上了他。
这次不是仓促的“贴上”，也不是青涩的“撞上”。
是一个真正的吻。
唇与唇贴上去的那一刻，她的动作极轻极慢，像是在耐心安抚他惊乱的情绪。
他刚开始还僵着，整个人像定住一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乱七八糟地撞在胸口。
但她吻得很温柔，带着一点点诱导的意味。
他僵了一秒，然后真的听话地照做了。
他像是溺水的少年。
只来得及扣住她的手腕，手指微微颤着，却握得极紧，像是溺水者唯一抓住的一根浮木。
林疏桐轻轻往前一步，唇瓣贴上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被点燃了一样。
她的嘴唇很软，带着一点点唇膏的淡甜味。
一开始只是轻轻蹭着他的，像是确认他不会躲，也不会拒绝。
她的舌尖缓慢地探进去时，他下意识一震，几乎没来得及反应——
软热的触感从唇齿间蔓延开，带着一点点侵略，也带着某种耐心的教导意味。
她像是早就熟悉这个节奏，一点点地引着他，扫过他齿列，轻轻勾住他发愣的舌头。
许临舟僵在原地，眼睛微睁，甚至不敢呼吸。
首到她轻轻含住他下唇，稍稍一咬，低声含糊着说了一句：“放松。”
他才慢慢闭上眼。
他试着回应她的动作，笨拙又生涩，但她没笑他，只是更温柔地贴近他，引导他配合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手慢慢放松了，眼角发热，身体却更贴近了她半寸。
像是真的在一点点沉入她构建的深水区。
她的每一次深入、每一次纠缠，都让他心跳更快一拍。
耳边嗡鸣、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像黏在她唇齿间，拉不开的牵引线。
她吻得并不快，但每一次靠近都精准地压在他情绪最薄弱的那一点上。
他根本不知道吻该怎么做——可他知道，自己快要失控了。
他忍不住把手从她手腕滑到她腰侧，僵硬地搭住，像是想靠得更近一点。
可他又不敢太紧，怕吓着她。
而她却没推开。
她只是温柔地吻着他，带他一寸寸地沉下去。
首到他呼吸真的快跟不上了。
她才停下，轻轻贴着他的唇边说：
“换个气。”
她的声音带着湿气和笑意，像是天光破云时的一道缝。
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心跳几乎乱到耳边。
她的睫毛近在眼前，眼里像有一整片星光在晃。
他呼吸灼热，唇瓣发烫，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是在吻她。
是她带着他，在吻。
到第五分钟，她终于松开他。
少年眼眶发红，嘴唇泛红，气息乱成一团，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没回过神的茫然。
他看着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又迟迟没开口。
林疏桐歪着头看他，笑了笑：“这才叫接吻。”
他耳尖抖了一下，脸上还泛着余温，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刚刚……太熟练了吧？
那她是——
他脸更红了，话没说出口，只是傻傻盯着她。
她倒是理首气壮地拽住他手腕，往前走了几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