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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最近有些心不在焉。
她每天照旧来学校、听课、写题，一切都和平常没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系统己经很久没有出现提示音了。
【情绪碎片提取进度：52%】
这个进度卡住很久了。
她曾以为是程序出了问题。
为了验证，她甚至偷偷做了几次“小动作”：
比如有意在题目上再次碾压许临舟——在他认真推演时，她冷不丁地用更快的速度写出答案，故意放轻了声说：“哦，这题不难。”
以前这句话会让他耳根发红，甚至一整天都在琢磨她到底哪里做得比他快。
可现在，他只是侧头看她一眼，语气平静地夸着她：“你的做法挺巧，是我一开始想复杂了。”
单纯的认可，没有嫉妒。
再比如她在课堂讨论时绕开他，独自提交了方案。
许临舟在背后抬眼看了她很久，等她回到座位，他把自己写的方案也摊开了：“和你那个不一样，但结论一致。”
她挑眉看着他：“你不气我没跟你一起？”
他低声笑了一下，轻轻咬着笔帽，眼神懒懒地抬起：
“你愿意一个人写，是信我不会拖后腿吧？”
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那些原本用于制造“情绪裂缝”的试探，最终都变成了让他更靠近她的理由。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
像是她在“引他注意”。
不再有系统弹窗，不再有熟悉的“+1%”。
她开始意识到，许临舟似乎己经不再嫉妒她了。
至少，不是原来的那种“恨不得追上她”的嫉妒。
他对她的情绪，正在偏离最初的判断。
她不是没想过逼他回到原来的轨道。像从前那样，刺激他、压他、拉着他走。
但现在却迟疑了。
那天阳光下，他替她挡住光线的身影还印在脑海里。
还有他低头翻红糖包装时手指蜷起的动作，她一想到就觉得喉咙发紧。
林疏桐不太确定从哪一刻开始——她己经不想再“操控”他。
但她的任务还没完成。
她必须完成。
——
这天下午下了最后一节课，班里提前放假。
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结伴回家，林疏桐收拾好东西，慢悠悠往校门口走。
许临舟就在她旁边，没说话，只默默背着包，一步不落地跟着。
他们的路本来是顺的，己经习惯离开学校后一起走一段。
林疏桐还想问他要不要一起买个热饮，话刚到嘴边，就看到校门口那熟悉的一辆深灰色车停下。
车窗落下。
是她表哥。
“疏桐！”男人朝她招了招手，语气亲昵，“我回来接你，吓一跳吧？”
林疏桐愣了一下，立刻笑了起来，朝他走过去：“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提前回来了，顺路接你。”
她走过去，两人自然地聊了几句，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宠溺。
许临舟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手心一紧。
就在这时，林疏桐脑海里——久违地弹出了一道提示：
【情绪碎片提取进度 +3%。】
她愣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看了眼许临舟的方向。
少年站在阳光下，没动。
脸色看不太清，只是身形比平时僵硬了些。
林疏桐眨了眨眼，忽然想笑。
原来……吃醋也能产生“嫉妒”。
她摸了摸被揉乱的发顶，回过冲他轻轻挥了挥手，语气不咸不淡：“我就先走啦。”
没有向他解释。说完，干脆利落地上了车。
车缓缓驶离校门。
林疏桐坐在副驾，系好安全带后，顺手拨了一下额前碎发。
她没急着转头，只是抬眼看了看副驾前的后视镜。
镜子里，少年还站在原地。
身影笔首，像是下一秒就要转身离开，但又强忍着没有动。
阳光洒下来，他整个人隐在光晕后，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可那微抿的唇线，还有略显用力的双肩……像是在忍着什么不甘。
林疏桐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了？”表哥扭头看她。
“没事。”她收回目光，神色淡定，“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看情况。你要是想像之前那样让我送你上学也行，反正我闲。”
“好”她点点头，语气一派自然。
心里却己经开始转起来了。
吃醋有效。
刚刚那一下，系统提示+3%。
这说明，采集情绪碎片，不一定要情绪对象是她，只要任务目标有这种情绪，并且这种情绪和她有关就可行。
她轻轻摇下车窗，风吹进来，吹乱几缕发丝。
她垂眸，把头发捋到耳后，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腿。
比起之前那些靠压制、拉开、碾压换来的数字，这一次的“+3”来得太轻，太快，甚至带着一丝暧昧的甜味。
她要收集的，是“嫉妒”，而不是必须以“才华碾压”为手段。
那么——
如果让他嫉妒其他人……
如果他开始嫉妒别的男生站在她身边、和她说话、了解她过去、分享她的生活……
是不是也都会动摇？
前提是她得更靠近他。
靠得更近一些，近到成为他习惯的存在。
成为他情绪波动的第一站。
她睁开眼，收回视线，拿起手机划开屏幕，指尖在联系人界面停了一秒，思索了一下措辞。
最终，她发了一条消息给班群里许临舟的私人账号：
【我是林疏桐。以后题目太长，怕写纸条麻烦，加个微信吧？】
她没加表情，也没解释太多。
光明正大，又滴水不漏。
做完这一切，她平静地锁了屏，把手机收回口袋。
风吹进来的时候，她忽然笑了一下，现在这样也挺有趣的。
放假傍晚，许临舟刚进家门，手机就“滴”地跳出一条新消息提示。
【林疏桐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他手一顿，怔住了。
眼神盯着那个名字停了两秒，脑子有点卡壳。
然后——几乎没犹豫地点了“通过”。
系统自动弹出对话框。
下一秒，一条消息跟着进来：
【我是林疏桐。以后题目太长，怕写纸条麻烦，加个微信吧？】
没有表情，没有多余的字，就像她本人一样简洁清冷。
可他读了三遍，还是忍不住点开了她头像。
那个头像是只小猫，什么特别信息都没有。
他指尖动了动，切到她的朋友圈——空的。
一条也没有。
他盯着那个空荡荡的界面看了很久，心情突然有点复杂。
咬了咬后槽牙，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今天那是谁？接你的。】
那边很快回了：
【猜猜？】
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股捉弄人的调调。
许临舟手一顿，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五秒。
她是在故意撩他吗？
他耳根有点发热。
【猜错会告诉我吗？】他回。
【不会呀。】她毫不客气地发来。
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很在意？】
他指尖顿住，本想回“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行字时却鬼使神差地删了，重新敲：
【还好吧。】
语气尽量平静。
可发送键刚按下，他就觉得不对。
太假了。
而她像是看穿了什么，发来一句：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站在那儿都不动。】
许临舟盯着这句，半天没回。
他咬着牙，一边烦自己怎么这么蠢，一边又有点窃喜。
她是故意发的，是故意让他看到的，是想让他吃醋的。但同时她也主动了。
她在跟他聊天，用这种有点坏心眼的方式。
许临舟靠在椅背上，低头盯着手机，嘴角轻轻翘了一下，眼神却还是别扭地敲下一行字：
【你哥哥？还是——男朋友？】
他发完，心脏跳得飞快。
手机紧紧握在掌心，像等着被她判个生死的焦灼，却又想假装不在乎把它扔在一旁，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过去看看有没有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