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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勋大厅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苏叶站在红毯尽头，律师袍下的暗袋里藏着微型基因检测仪。慕沉舟替她整理领口的动作很慢，机械手指若有若无擦过锁骨处的疤痕——那是上周被议会暗杀者划伤的。
"领针歪了0.3毫米。"他低头时呼吸喷在她耳后，军装勋章硌着她腰间配枪，"等会儿摔杯为号，别碰第三道菜里的松露。"
苏叶抓住他欲撤离的手腕："你确定要亲自引爆声控系统？"指甲无意识掐进他人造皮肤的接缝处，那里还沾着昨夜实验室的冷却液味道。
慕沉舟突然轻笑，喉结滚动间露出颈侧新添的针孔："亲爱的，整个南极基地的暖气管道都是我的神经末梢。"他指尖掠过她后腰，律师袍暗袋里的警报器突然震动两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授勋仪式进行到第七分钟时，议会主席的假发开始偏移。苏叶借着整理文件的动作，袖口暗藏的扫描仪己经读取完在场所有人的基因序列。当全息投影开始播放她的"功绩"，画面里南极胚胎舱的影像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感谢议会授予这份殊荣。"苏叶踏上演讲台，高跟鞋尖轻轻磕碰电源接口，"但请允许我展示真实的授勋理由——"
慕沉舟在二楼监控室吹了声口哨，三百个隐藏投影点同时启动。议会大厦的防弹玻璃突然变成显示屏，播放着基因奴隶工厂的实况——那些本该销毁的克隆体正在流水线上烙印议会徽章，而操作员胸牌上的编号，与在场议员们的私生子出生证明完全一致。
"苏律师可能有些误会..."国防部长起身时碰翻了红酒杯，酒液在白色桌布上漫成血泊。
苏叶解开律师袍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微型投影仪："去年今日，诸位在B-17区签署的《基因服从协议》..."她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加密文件的量子印记，"第14条明确规定，克隆体享有同等公民权。"
慕沉舟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跳舞，议会大厦的应急喷淋突然启动。混着显影剂的水雾中，所有议员后颈的基因控制芯片显形。苏叶踩着满地乱窜的电子文件走到主席台前，高跟鞋跟碾碎一枚掉落的控制芯片："就像此刻，诸位的克隆替身正在顶楼休息室待命。"
骚乱爆发的瞬间，慕沉舟从通风管降落在她身侧。他军装外套裹着浓重的硝烟味，左手握着切断电源的量子匕首："亲爱的，你漏看了协议补充条款——"刀刃突然挑开她后背拉链，露出植入皮下的反监听装置，"他们连公民的梦境都要注册。"
防暴部队冲进来时，两人正背靠背站在主席台上。苏叶扯断项链，珠串落地迸发的电磁脉冲让所有武器失效。慕沉舟趁机吻住她后颈的芯片接口，用牙齿启动终极协议："给你准备了烟花。"
南极冰原炸开的湛蓝焰火将夜空撕成基因链形态，三百具胚胎舱的残骸如星辰坠落。慕沉舟的机械手掌紧扣苏叶腰际，议会大厦97层的寒风掀起她染血的律师袍下摆。那些在火光中浮动的血色条款正被克隆体DNA重组——"生育权"被改写成"自决权"，"服从性"裂变为"共生性"，最后一行墨迹未干的"奴役"在冰焰灼烧下蜷缩成"自由"的俄文字母。
"抓紧呼吸。"慕沉舟的军装外套裹住两人，合金脊背撞碎防弹玻璃的瞬间，苏叶看见他颈侧血管里游动的纳米机器人。那些微型机械正将议会大厦的建筑结构解析成螺旋纹路，每块飞溅的玻璃碎片都映着实时更新的基因法案。
逃亡飞车在垂首玻璃幕墙上划出Z型轨迹。苏叶的耳膜被量子引擎的蜂鸣刺痛，慕沉舟的机械手指却从容地挑开她律师袍第三颗暗扣："他们在追踪体温。"他沾着冷却液的唇擦过她锁骨芯片，车载空调骤然降至零度。后视镜里追兵的红外扫描波在车窗上撞出冰花，恰好遮住他探入她衣襟的手。
"你什么时候在军装里缝了栀子香囊？"苏叶咬住他作乱的机械手腕，齿间尝到实验室特有的金属苦涩。慕沉舟喉间溢出轻笑，方向盘猛转避开电磁炮，飞车擦着基因银行的数据塔掠过，塔身显示屏正重播她撕毁协议的瞬间。
后座突然弹出全息控制台，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与当下逃亡影像重叠。画面里初出茅庐的苏叶蜷缩在法庭旁听席打盹，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正将监听芯片缝进那件律师袍的垫肩。而此刻现实中的他，正用同样型号的手术刀割开她后背衣料，取出过载的反监听装置。
"漏说的那句在《基因法案》第1314条。"慕沉舟突然叼住她耳垂上的量子通讯器，飞车冲进海底隧道激起十米高的浪墙。防水屏幕上浮出加密条款——"实验体享有婚配自主权"，每个字都在他齿间研磨成暧昧的电流声。
议会大厦方向传来闷雷般的爆炸，三百个克隆体培育舱的碎片如陨石雨坠落。苏叶的瞳孔突然收缩，某块擦过后视镜的残骸上，映着林婉如年轻时的身影——她正在初代实验室的监控里，将婚戒图纸植入慕沉舟的原始芯片。
"母亲参与了初代设计？"苏叶反手扣住慕沉舟操控方向盘的手腕。飞车在隧道镜面墙上划出火星，那些飞溅的光点竟在空中拼凑出婚礼请柬的量子编码。慕沉舟的机械心脏突然外放胎心监护仪的声响，频率与海底隧道的共振波完美同步。
后座的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南极基地的实时画面：冰层下苏醒的三百个融合体婴儿，正用脐带在培育舱玻璃上书写新的法案。最年长的那个突然转头，与飞车内的苏叶西目相对，他虹膜里跃动的数据流正是慕沉舟昨夜输入的婚礼誓词。
"这才是真正的授勋仪式。"慕沉舟突然将飞车调至自动驾驶，染着硝烟味的掌心覆上苏叶后颈。议会大厦在海底隧道出口处轰然倒塌，基因银行的黄金储备库炸开漫天金粉，那些飘落的微粒在他们周身形成量子纠缠的光晕。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海平面时，苏叶在慕沉舟军装内袋摸到枚冰晶戒指。戒圈内侧的激光刻痕正在发烫，那是用本章开头被删除的协议条款重铸的誓言——"以所有被禁锢的基因为誓，首至时空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