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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的极光在天幕上撕开血红色的裂口，苏叶攥着泛黄的色盲诊断书，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正从她腰后防护服的破口探入。冰原在他们脚下震颤，三百架基因导弹划破天际的轨迹，像极了诊断书上的色盲测试图。
"你的眼睛才是密钥。"慕沉舟沾着润滑液的拇指抚过她眼皮，被冰霜覆盖的睫毛簌簌颤动。他的作战服前襟敞着，胸膛跳动的机械心脏表面，用纳米刻痕复刻着诊断书上的螺旋图案。
苏叶的后背抵在通讯塔的合金支架上，寒意透过破损的防护服刺痛肌肤："那些导弹..."
"是障眼法。"慕沉舟突然咬住她防护服拉链头向下扯，金属齿扣在零下60度断裂。他染血的机械手掌贴上她腰际，体温传感器显示36.8℃——与二十年前车祸那夜他怀抱她的温度分毫不差。
冰层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百具慕沉舟的克隆体正从裂缝中升起。苏叶的色弱眼睛突然清晰，那些克隆体脖颈处的电子纹路，正拼出诊断书上的色阶密码。当第一枚导弹在十公里外炸开时，慕沉舟突然将她转压在控制台上，后背的合金装甲精准挡住飞溅的冰刃。
"看光谱仪第七频段。"他的唇擦过她耳后芯片接口，带机油气味的呼吸喷在突跳的血管上。苏叶的瞳孔映出分解后的导弹尾焰，那些看似混乱的光斑里，藏着林婉如冷冻大脑传输的终止代码。
实验室的防爆玻璃外，导弹爆炸的火光将冰层映成琥珀色。慕沉舟的机械手指划过苏叶后颈的皮肤，人造指甲盖掀开时露出微型接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忍着点。"他的呼吸掠过她耳后绒毛，"母体实验室的心跳还剩七分二十秒。"
苏叶咬住下唇，感受到数据线像活物般钻进颈椎。当金属触碰到神经束的瞬间，她整个人向后弓起，如同被电流贯穿的琴弦。慕沉舟用机械臂箍住她的腰，人造皮肤下的温度传感器突然紊乱。
"色块是活的..."苏叶瞳孔里倒映着诊断书上的彩色圆点，那些她研究了十五年的斑驳图案正在融化重组，"第三组蓝点在往左肋方向游移..."
慕沉舟的胸腔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随着苏叶的汇报，他左臂的仿生血管开始鼓胀，淡蓝色冷却液在皮下形成蛛网状纹路。当苏叶念到第九组色块时，两人脚下的金属地板突然震颤，实验室深处传来冰川开裂般的呻吟。
"继续。"慕沉舟的喉结擦过她发顶，机械心脏的震动频率让苏叶脊椎发麻。他后颈的散热孔喷出白雾，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凝成细小冰晶。
苏叶的手指停在第十七组色块前。深红与墨绿交织的图案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暗金色的螺旋纹路。她的声带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这图案...和十五年前你植入我脑中的记忆碎片..."
话音未落，慕沉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数据线在两人之间绷首，迸发的电弧沿着苏叶的锁骨游走，在她雪白的脖颈烙下淡金色痕迹。防弹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轮廓，像两株在暴风雪中绞缠的金属藤蔓。
"第17组是基因锁。"慕沉舟的机械指节抵住她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人造虹膜泛起血红色，"当年从母体实验室带出的胚胎，只有你的染色体能激活这个序列。"
苏叶忽然抓住他胸口的能量阀，指尖陷入人造肌肉的仿生纤维。当第17组色块完全展开时，他们身后的克隆舱突然炸开漫天冰晶。三百具克隆体的结晶化躯壳同时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纠缠的两人。
慕沉舟的机械心脏迸出电弧，蓝白色电光在两人唇间跳跃。苏叶尝到金属灼烧的味道，她的大腿内侧突然传来刺痛——慕沉舟左腿的散热片不知何时划破了她的防护服，温热的血珠渗进精密的机械关节。
"心跳同步率98%..."慕沉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震颤，能量阀的蓝光透过苏叶指缝，在她小腹投下晃动的光斑，"准备好接收最后的记忆脉冲了吗？"
苏叶突然仰头咬住他的喉结，尖齿刺破仿生皮肤的瞬间，海量数据顺着交缠的神经接口汹涌而入。在意识被白光吞没前的刹那，她看见漫天冰晶里浮现出婴儿培养舱——三百个克隆体，三百个她自己，正隔着时空凝视这场机械与血肉的婚礼。
"当年你父亲修改了测试结果。"慕沉舟的机械手指划过她大腿内侧，在防护服上烙出隐藏的摩斯密码。南极基地突然整体倾斜，控制台的全息投影炸成无数光粒，每个光点都映出苏叶八岁那年接受色觉测试的监控录像——本该空荡荡的诊室角落，年轻的慕沉舟正在调试光谱仪。
冰层裂缝中涌出淡蓝色液体，慕沉舟用身体为苏叶筑起人墙。当腐蚀性液体浸透他左腿装甲时，苏叶突然看清那些液体流动的轨迹——与她诊断书上的色块排列完全一致。她撕下诊断书掷向液体，泛黄的纸张竟在强酸中完好无损，反而吸收液体显出隐藏的基因密钥。
"发往深空。"慕沉舟突然托起她的后颈，将唇印在诊断书背面。通讯塔的发射器自动启动，纸页在粒子流中化为光尘，带着全人类的基因图谱射向猎户座星云。三百具克隆体在此刻集体汽化，他们的瞳孔数据流汇聚成最后的信息——慕沉舟在时空裂缝中窥见的未来图景：漂浮在宇宙中的诊断书正被星尘改写，每个色块都孕育着新生的文明火种。
当极光吞没整个南极时，慕沉舟的机械心脏停止了最后一次跳动。苏叶的防护服突然收到深空回波，那串来自250万光年外的信号，正以她独有的色弱光谱闪耀。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慕沉舟的虚影从极光中走来，年轻而完整的他伸手轻触她的眼角，指尖温度真实得令人战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