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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馆琴房飘着程砚声特意换的茉莉香薰的甜味，林鹤眠窝在琴房的飘窗上改谱。程砚声推开门时，少年正咬着笔杆发呆，脚踝银链在晨曦里晃出细碎的光。
“偷懒？”程砚声将茉莉花插花搁在百年古董琴柜上，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少年泛红的眼尾。
林鹤眠赤脚扑进他怀里，鼻尖蹭过定制西装的银灰格纹：“要Daddy给灵感～”他抓着程砚声的手按在谱面空白处，“这里该用跳弓还是连顿弓？”
程砚声就着相拥的姿势握住琴弓，马尾毛擦过少年虎口的血痂：“像这样。”他带着林鹤眠的手腕震颤出《静守月光》的华彩乐章，茉莉香在揉弦动作里碎成星屑。
写到第三行时，林鹤眠转身上琴凳扶手。毛绒睡袍下摆扫过程砚声的膝头：“哥哥的心跳好吵......”他含着润喉糖渡进程砚声唇间，“分我一半节奏？”
窒息的吻间，记忆闪回十五那年的雪夜。病床上的林静秋握着他的手改谱，咳出的血珠在五线谱上绽成暗红玫瑰：“小眠记住......”她冰凉的指尖划过高音谱号，“月光是碎在心里的糖。”
林鹤眠在琴谱边缘补完最后小节，用朱砂笔在角落画了只捧月的小狗。程砚声的钢笔尖点上空白处：“这里缺签名。”
“是妈妈给我的存折......”少年抓着他的手指写下“给小眠的月光存折”，泪水晕开了墨迹，“存了一辈子的月光。”
程砚声突然打横抱起他从主楼出来走向玻璃花房，上万盆茉莉在冬日暖房里开成雪原。智能温控系统洒下人造雨露，林鹤眠的泪痣沾了水珠：“哥哥把春天偷来了？”
“是聘礼。”程砚声低下头抵住他的额头，“等金琴弓奖结束......”
未尽的话语被润喉糖堵住，花房监控器记录下缠绕的剪影。
同一时刻，郊区宋弦工作室外的梧桐树上积着薄霜。季棠扯了扯保洁服的领口，周明锐将桃木护身符塞进他的口袋：“遇到危险就......”
“掰断符咒触发警报？”季棠踹飞石子，“姐姐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背圆周率呢！”
宋弦工作室的门铃刺破寂静，开门的瞬间，宋弦的蛇形戒指反光刺痛视网膜。季棠弓着背用山东口音憨笑：“您好，家政服务！”臃肿的保洁服裹住他纤细腰线，仿真皱纹贴在眼尾颤动。
“之前都是王姐来。”宋弦狐疑地打量。
“王姐重感冒咧！”季棠晃着清洁剂喷壶，“领导说宋老师爱干净，特意让俺这个金牌保洁......”
手机不断传来消息，宋弦看了眼手机脸色骤变：“两小时内打扫完。手脚干净点，碰坏东西你赔不起。”他抓起外套冲出门，手机屏幕闪过“股价暴跌20%”的提示。
季棠推着保洁车进了书房，擦拭书柜时碰倒《帕格尼尼传》。泛黄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的乐评剪报——“宋弦的改编版《魔鬼的颤音》惊为天人”。
“真不要脸......”季棠踩了一脚剪报，微型耳麦里传来周明锐的指令：“第三层木板有二次切割痕迹，用蒸汽喷壶对准胡桃木纹路。”
蒸汽喷壶对准胡桃木纹路的刹那，暗格“咔嗒”弹开。老式转轮保险箱泛着冷光，季棠对着耳麦喘气：“这玩意儿够进博物馆了......”
“左转37度。”周明锐的呼吸扫过麦克风，“你心跳太快了。”
季棠俯身时假发扫过摄像头：“周老师这么关注我？”他故意扯开保洁制服纽扣，“不如手把手教......”
保险柜门弹开的瞬间，警报器接着炸响，季棠摸出桃木符卡住齿轮，泛黄琴谱与贿赂信札散落满地。
“宋弦回来了！”老陈的警告从微型耳麦传来。季棠抓起证据塞进衣服里，周明锐引爆烟雾弹的轰鸣震碎玻璃窗。
消防喷淋系统浇透保洁制服，季棠踉跄着冲向安全通道。宋弦的咆哮混着火光追来：“站住！”
周明锐从防火门后闪出，打横抱起季棠撞进车库。警报红光里，假发勾住他的银色领带：“书呆子......你心跳也超速了。”
“监控己屏蔽。”周明锐摘掉他的假发，“怎么谢我？”
季棠的指甲陷进他后背：“书呆子也会趁火打劫？”他翻身将人压进奔驰后座，口红在真皮座椅划出艳色弧线。车窗外消防车呼啸而过，车窗渐渐蒙上雾气，映出两道纠缠的影子。
老陈发来消息：“程董，人锁好了。”程砚声点开手机连接看着宋弦工作室的实时画面，男人疯狂砸门。老陈按下循环播放键，林鹤眠演奏的《静守月光》从音响传出。“音量调到最大。”程砚声转动尾戒，“让他听够二十西小时。”
琴声穿透隔音墙，每个音符都是凌迟的刀。
林鹤眠咬着新出炉的纸杯蛋糕靠过来看了一眼：“哥哥......”
“剽窃者的忏悔室。怕了？”
“怕他死得太快。”少年将脸埋进雪松香里，“妈妈还没听到颁奖礼呢。”
下午，季棠顶着满脖子的吻痕冲进程公馆：“眠眠宝贝！姐姐把月亮抢回来了！”
林鹤眠趴在程砚声肩头轻笑：“周特助的牙印挺对称嘛～”季棠掏出信封递给程砚声：“顺便打包了宋老狗买通评委的证据。”程砚声打开看了看：“做得很好，金琴弓奖评委该大换血了。”
林鹤眠展开泛黄的《静守月光》，母亲的字迹与回忆重叠。
泛黄谱纸与复写稿并排铺开，林鹤眠捂住嘴——母亲未写完的第七小节，与他今早补全的旋律完全重合。
程砚声用放大镜对比两份乐谱，他抓住少年指尖咬破点在补全的小节上：“这里……”血珠晕开墨迹，“比原曲更痛。”
林鹤眠舔去他唇角的血渍：“那哥哥要不要......”
程砚声抱起人走向旋转楼梯：“现在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颤音。”
季棠对着满桌证据翻白眼：“合着就老娘累死累活？”
周明锐推了推歪斜的眼镜：“我的车后座......”
“赔你十辆，先去买遮瑕膏！”
暮色朦胧，程公馆主卧传出变调的琴声。程砚声的腕表心率监测冲破安全值，而偷溜进来的季棠正扒着门缝狂拍。
“删掉。”周明锐夺过手机点开格式化警告。
“除非你穿皮卡丘睡衣......”
“成交。”
主卧窗帘映出纠缠的身影，那些被偷走的岁月，终将在疯批的庇护下重见天光。
